第一卷靈鶴髓(七十)[第1頁/共1頁]
外袍內尚穿有中衣,雖被雨水淋得沾在肌膚上,難以蔽體,但質地柔薄,到底易乾很多。
“嗯?”
他的麵龐一貫白得不普通,現在被火焰烘著,便泛出非常的病態紅暈。他本就脾氣大,現在因救她身材不適,阿原雖發問,卻底子冇希冀他答覆。
阿原怔了怔,再不想他說“你身上哪一處我冇看過”之類的刻薄話,用尚能活動的右手胡亂擰著衣角的水,說道:“反正都在火邊,穿在身上更輕易乾些。”
阿原服下藥,嘀咕道:“走路都走不動,還說不孱羸?”
“冇病不會隨身帶藥吧?”
若不是隔著蓑衣,阿原很想伸出爪子,像惡妻般在他清俊的臉龐抓上幾道血痕,才氣稍稍解氣。
景知晚瞅她一眼,又遞疇昔兩顆丸藥。
因而,阿原又被他暴虐地刻薄了一回。
景知晚從衣襬處撕出兩根布條,一聲不響地站起,在兩人間懸起一條繩索,再將二人的蓑衣甩了甩水搭上去,便成了一道粗陋的簾子,勉強能夠將二人隔開。然後,他持續坐到火堆邊把玩著佛珠,懶洋洋道:“捂出病來又該說我坑你。脫了,冇人看你……也冇甚麼都雅的。”
阿原接過,“解毒的?”
景知晚撫動手中佛珠,盯著佛珠上憫視眾生的佛像,輕笑:“天然……是我從未想過會害我的人。就像這佛珠,通報的向來是慈悲之心,誰又想獲得,供奉之人也能心生惡念?禮佛的惡人,實在是輕瀆了佛,偽善無恥,比平常惡人更要可愛千倍百倍!”
阿原透過蓑衣破敗處看著他,忽問:“你甚麼病?”
景知晚沉默了更久,才道:“我一向留意保養,又習武強身,本來已無大礙。厥後遭人暗害,挑斷雙足腳筋,棄於荒漠喂狼……好輕易在朋友互助下逃脫,但身材已虧敗得太短長,再不成能複原如初。”
並且,她看出來了,他連走路都吃力,丟開木棍後更是較著。聯絡他出門必坐肩輿,她起碼敢肯定,他有腿疾。
“冇有解毒藥。不過能夠固本培養,利於規複體力。”景知晚說著,本身亦服了兩顆。
但景知晚沉默半晌,竟然答道:“是胎裡帶出的弱疾。我母親生下我後死去,家人原覺得我也活不了。不過藥罐子裡泡了幾年,倒也不比平凡人孱羸多少。”
阿原一驚,忍不住探出腦袋看向他,“你……你家世應當極好,技藝也這般高,誰敢如許設想你?”
但既然他早已曉得她身份,又這麼說了,她還扭扭捏捏未免太矯情,遂解了髮髻,擰了擰水散開晾著,再將外袍脫了漸漸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