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靈鶴髓(五十六)[第1頁/共1頁]
阿原胸口發悶,用力咳了一聲,聽得稍遠處傳來小壞的唳鳴,正待呼喊時,景知晚忽道:“疇前有位比你討喜百倍的女人,也養了這麼一隻鷹,比你這個也要凶悍百倍。你可曉得它企圖啄我的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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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剮吧!千刀,萬刀,我受!”
“比忘恩負義更令人噁心的,是恩將仇報。人是如許,鷹也是如許,可見鷹如其主,都該千刀萬剮!”
模糊,似有男人的聲音傳來,隔了山川般緲杳,聽不清聲線,卻能曉得他在說甚麼,乃至能清楚地感受他勃發的怒和恨。
“你……”
他的目光仍然清澈,仿若含了笑意,卻冷得像冰川下幽寒的潭水,令阿原立時打了個寒噤。
苗條都雅的手持著寶劍,毫不容情天時落劃過水銀般清澈的弧度,銀瀑般傾下。隨之而起的,是鷹的慘唳和紛飛的血珠,烏黑的翅羽四散飄落……
素衣翩然,頎長薄弱,如何看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清弱墨客。
她還未回過神來,他慍怒的眉眼已切近她的臉,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掌敏捷擊在她肩上,將她重重壓在身後小樹上,差點將她壓得透不過氣來。
雖是男兒裝,她偏著臉頰側頭而笑時,有著孩子般的惡劣調皮,卻又有著少女的清靈滑頭,在燈籠搖擺的淡紅光芒下彷彿散著珠玉般秀潤的光彩,清美奪目。
女子拚儘儘力在叫著,哽咽中蘊了沉入海底般的絕望……
身畔暖了暖,倒是小壞聽得動靜,已經飛了過來,立於她的身側,歪著腦袋警戒地看向景知晚。
這一次,阿原竟然聽到了女子一樣淒厲的慘叫:“不要!”
曾經的幻象俄然間再度浮上。
他盯著她,容色清冷,聲音卻有些啞,“敢騙我?倒是長了本事了!”
阿原汗出如漿,俄然間頭痛欲裂,人已委頓下來,有力地滑坐於地。
景知晚看著她的笑容,竟微微一恍忽,眼底便似有甚麼在龜裂。
阿原想掙開,才覺他勁道極大,以她較著習過武的技藝,一時竟掙不開。
不知甚麼時候,景知晚已放開她,垂首悄悄地看著她。
她忙搭上破塵劍待要抽出時,景知晚伸手往下一壓,生生將她拔了一半的劍壓了歸去。他掃過她拔劍的手,微哂,“嗯,公然本事越來越大!或許……這纔是你的賦性吧?”
但他的手仍然穩定,――穩定地壓得她不能轉動。
阿原已知這看似清弱的男人技藝高超,遠在她之上,心念轉了兩轉,立時彎起唇角,嘻嘻笑道:“你既知我賦性,也該知我絕對不會對景典史如許年青漂亮的男人有歹意。開個打趣,你也跟我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