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靈鶴髓（一零三）[第1頁/共1頁]

薑探不答，黑鴉鴉的長髮擋住了慘白精美的臉。

薑探極瘦極輕，朱繼飛抱著她也走得緩慢，腳下卻似喝醉了般歪扭著，奔到門檻時竟重重往門框上一撞，整小我抬頭跌倒。

但阿原等最後肯定的是，朱繼飛真的瘋了。

朱繪飛秉承了萬貫家財，但本來還算和美的家已亂成一團，好輕易在兩個還算忠心的管事幫忙下安葬了父親，又將朱夫人和薑探遠遠葬到涵秋坡上，讓他們鬼域之下也隔得遠遠的，免得身後還掛念著那些痛恨，魂歸地府都不得安寧。

朱蝕生前看得跟眸子子般貴重的那群赤頸鶴，被昔日阿誰連殺雞都不敢的朱二公子，一隻不剩地全宰了。

何況誰見過毒蛇從上方進犯人的？鳳仙再如何招蛇，也不至於招來殺手吧？

那些死去的，那些活著的，到底是瘋了，還是冇瘋，實在冇人說得清。

他抖索著抱起薑探，卻極和順地向她說道：“我不怕，你也彆怕，彆怕……我帶你去找大夫，找好大夫！要靈鶴血是吧？冇事，我去給你拿，拿很多的靈鶴血……誰也攔不了，攔不了……”

有的被砍成兩半，有的被扭斷脖子，有的連翅膀都被活生生撕下……然後獻祭般排到薑探的屍身前。

朱繼飛渾身是血，抱著薑探又哭又笑，口口聲聲說她會醒來，會嫁給他，會跟他生一堆的男娃娃女娃娃，且個個都能健安康康，長命百歲……

朱繪飛呆呆地看著沿路滴滴答答留下的血跡，忽有力坐倒在地，大聲哭叫道：“甚麼靈鶴髓啊，甚麼靈鶴血啊，要甚麼你們說呀！我都給你們，我甚麼都不要，你們彆發瘋了好不好？為甚麼一個個都瘋了？瘋了？”

丁曹所采的鳳仙偶爾引來一次毒蛇，還能委偏言得疇昔；但阿原撿到那兩株鳳仙時，鳳仙已然半枯。

喪事未畢，各處田莊的帳本又塞到他跟前，還不得不麵對瘋了的朱繼飛，日日延醫煎藥，忙得人仰馬翻，連傅蔓卿的邀約都未曾理睬，更彆說考慮甚麼午陽丹遂心丸了。

額上的傷處有鮮血噴湧而出，敏捷淋了他滿頭滿臉，他卻渾然未覺，隻將薑探寶貝似的藏緊在懷中，踉蹌著飛奔出去。

景知晚走近一搭脈，看向阿原，“死了。”

“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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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繪飛忙要奔疇昔扶時，朱繼飛已一咕碌爬起，也不顧額上破了條大口兒，隻是驚駭地摸向薑探的臉，慌亂地問道：“探兒，有冇有撞到那裡？疼不疼？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朱繼飛驀地叫道：“不成能！不成能！不會醫便不會醫，為甚麼胡說八道地咒她？為甚麼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