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憶往事[第1頁/共3頁]

開初的夢境，大多是斷斷續續的，厥後，她竟身穿鳳冠霞帔坐在喜房內，頭上蓋著紅蓋頭，麵前一片昏紅，隻能聽到四周仆婦連聲恭賀新婚等賀詞。

他說著話，一把將她抗在肩頭，大步流星的朝停靠在客船旁的劃子去。

夜裡，汾水之上的畫舫逐月而行。

船麵上慌鎮靜張的奔過來一人，朝虯髯壯漢驚呼一聲。

虯髯壯漢謾罵一句：“他孃的，我們快走。”

他蹲下來與她對視半晌，唇角微掀，目光灼灼的盯著她，輕喚：“阿葭。”

“恩。”顧蒹葭點頭：“嬤嬤，我是在客歲磕傷了腦袋，甚麼都不記得了嗎？可為何這幾日，我老是能想起一些幼年的事？”

待顧蒹葭安葬祖母後，歸洛陽途中，船行陸家港起，她便暈船不適，受了很多痛苦。旬日下來，竟生生瘦了一大圈，這幾日，竟經常夢魘。

她來不及驚呼，手腕已叫虯髯壯漢擒住，帶著她朝門外走。

他話畢，與虯髯壯漢一同前來的世人，跟著他哈哈大笑。

恰時，毗鄰大魏的柔然國年青首級阿史那即位，對大魏北境虎視眈眈，朝中局勢奧妙，顧建柏任職中書令，在大魏緊急關頭上，政務不能鬆弛半分，無法之下，隻得親派一隊府兵，護送獨女顧蒹葭扶靈回籍，安葬顧曼春。

那虯髯壯漢冒死捂著脖子上井噴的傷口，他瞋目圓睜的轉過甚，對上她的目光眼神陰狠暴虐。

黑暗中，李嬤嬤呼吸短促幾分，斯須，她披衣而起，複有點亮屋中燭火，細細瞧她，語含遊移道：“女人，想起了甚麼了？”

顧蒹葭一向養於深閨，何曾見過此等場麵，當即尖叫出聲。

“老邁，快點走，有艘船開過來了。”

李嬤嬤倉猝翻身下榻，撩.開帷帳，湊著窗外月色，細細打量睡在床榻上的女子，她額頭充滿盜汗，雙目緊閉，眼眶下微微陷落，嘴裡收迴夢話之聲，似是被甚麼可駭的夢魘住了。

李嬤嬤輕聲喚那名女子：“女人，醒醒？”

顧蒹葭被撞的五臟六腑似是被挪了位，疼的疾撥出聲。李嬤嬤護著她的頭，正要朝外叫人，倒是房門被人從外破開，大丫環丁香麵色驚駭的奔出去。

顧蒹葭聞言，舉目四望，才弄明白身在那邊，待緩過神，才低聲回道：“蒹葭，能了了祖母的遺言，受這點痛苦不打緊的。”

她滿身發軟的跌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捂著臉頰，纔不至於讓本身痛哭出聲。

她驚懼之下，卻覺那張臉非常熟諳，可卻想不起是誰，每當她絞儘腦汁，想要看清那名男人時，腦中便如同紮入尖針般疼痛難忍。

為首的虯髯壯漢哈哈大笑，倒是看也不看李嬤嬤一眼，眼神猖獗的盯在顧蒹葭身上：“老子傳聞這船上有比仙女還美的美人，顧蒹葭，看來果然是有。”

染血的劍逼近麵前，顧蒹葭嚇得猛地一閉眼。

她驚懼的尖叫，跌跌撞撞的朝門外跑，忽的，腳腕被人拽住，她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纖細的輕喚：“阿葭。”

那名女子眼皮緩慢顫栗數下，雙眼猛地一睜，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