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龍骸[第2頁/共2頁]

陸飲冰冇有勒馬，馬本身愣住了。

或許她的酒量夠好，但身邊已倒著七八空壇，她迷含混糊道：“殘劍客，無人歸；殘劍客，相思淚......”

他隻瞥見一個女人靜坐案牘之前，曲已彈完，那卻非琴箏之類，而是一柄殘破的劍。劍上結有六絃，悄悄撥動，便有天籟之音。劍身彷彿從中間被劈斷，僅存一尺缺一寸。她抱著劍，大笑道：“有朋自遠方來？”

就是那片血海裡呈現了人族的先人，百萬年後，第一批人從陸地走進陸地，當他瞥見這浩大無垠的天下，該飽含著多麼龐大的感情。

這裡土紅如血，石紅如血，連石縫間擠出的野草都成了紅色。

陸飲冰聽過很多為人稱道的斑斕樂聲，卻不及這一秒的逗留。

陸飲冰單獨馳騁在六合之間，瞥見長埋紅土的龍骨，也見到蒼茫之間的一抹紅泉。他策馬奔上龍脊，那森森烏黑的龍骨連綿到百裡以外。龍曾統治著泰初期間的青州，它們至高無上，乃至用本身的聰明與力量建立了一件件時空遺址，一到處龐大的天下屋脊，用以支撐日月星鬥。

本來避到赤地當中，難怪這些年毫無訊息。或許大師都感覺“天下第一”的名號向來冇法拿得太久。能夠她死了，能夠他殺了。但她活生生地在這裡。

她撫著古絃，收回喧鬨而疏狂的龍曲，時若懸河，時又安靜下來。她始終撫著這一曲，數年來，未曾一變。固然她從兩袖中暴露了一雙手，那纖長如玉的手指，那不急不緩的奏曲，這是多麼斑斕的一雙手。恐怕它拿著刀劍刺向人的心臟，也冇多少人情願禁止。

就在高高的紅坡上，陸飲冰叱吒揚鞭，風從耳邊驚掠而過，攜著鮮紅如血的土礫。如果青州也像這赤地普通連接在一起，享用半晌的安好，難道萬年難遇的事情？

另有人在這荒漠赤地最高的龍骨上唱著歌謠。

可他還是不斷揚鞭。

他儘力想看清這個女人。

陸飲冰道：“我傳聞曾有一名劍神，她的劍能在千軍萬馬中取人首級，也能將細細的頭髮絲劈成均等兩半。”

“天下第一，又能如何？”

“永久之城。傳聞龍族曾居於天上的永久國度，過著安好安閒的餬口。”

“但是天下第一既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竄改天下局勢，乃至因為這個天下第一，很多人會盯上你，你就不免短折一些。”

天籟之音就在茅舍裡頭。

陸飲冰看著她，當初掀起波瀾的劍神，竟也像個孩子一樣困倒在這裡。他天真地笑著，道：“你承認你是劍神――蘇紅燼？”

屋前掛滿風鈴，當風吹來，它們相互碰撞，那銀紋小鳳的鈴鐺便彷彿一群湊熱烈的孩童，冒死將腦袋擠在一起，收回毫無規律的脆響。

南之赤地，荒漠之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