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請醫[第1頁/共3頁]

三嬸嬸在黛玉中間放下了繡繃子，拉著黛玉的手，又替她理了理散落的頭髮，笑著道：“先彆忙配藥丸子，我倒是有一個名醫，恰好就是本地人，你瞧過了他再配藥不遲。”

三嬸嬸拉著黛玉的手往炕上去坐，看了看丫頭們做的繡活，見桌子邊另有一副冇繡完的水仙，就問雪雁：“這是誰的？”雪雁笑著說：“那是紫鵑姐姐的。這邊的纔是蜜斯的呢！”說著就把桌子裡頭一個冇繡完的繡品遞了過來。

林黛玉嗔道：“偏生你多嘴。”她平常就有睡不好的弊端，這幾天更加嚴峻了。夜晚閉上眼睛，實際上是神遊去悼紅軒翻閱那些稿子，常常到天將亮時才感覺有些睡意。不想展轉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時候，被紫鵑記在了心底。

紫鵑在中間趕緊說道：“趁早不如趕巧，趁著兩位太太在，不現在天就下帖子去請吧！”她又向三嬸嬸和五嬸嬸說：“兩位太太不曉得，自打前幾天從長房返來，我們女人就冇睡過一個好覺，每天早晨翻來覆去到天亮，才囫圇合一會兒眼。”

三嬸嬸看了看，又遞給五嬸嬸，五嬸嬸接過來，細看了一番道：“我們都孤陋寡聞了，這是甚麼草，倒是不認得。”黛玉看她們奪去傳看了一番，隻得大風雅方隧道：“兩位嬸嬸天然是冇見過的，這是我夢到的一到處所，就長著一株如許的草，結著一小串絳紅珠子，中間另有一塊石頭。我想著把這模樣繡下來也新奇，隻是不能用紅線，就用了赭色的先配著。”

他看到一個身量肥大的小女人一本端莊地坐在帳子前麵，看起來也隻要十歲模樣，曉得就是請他來看病的病人了。當下放下藥箱，細細地診了一回脈，便笑著向紫鵑說道：“依我說，你們家的令媛倒是不消吃藥，隻要每天用五穀煮粥或者燒飯，對峙吃一兩年，甚麼病就都好了。這本來就是天賦衰弱、飲食又過於邃密才養成的弊端。如果用些藥物來補，須知藥也是有一些毒性的，固然眼下看起來好得快，卻傷了身材的底子。明天的病也不消治，隻要熬一碗薑湯，把紅糖放上兩勺，熱熱地喝下去，發披髮散風寒就好了。”

五嬸嬸坐在黛玉常日寫字的帶著厚袱子的椅子上，把紫鵑奉上的茶放在一邊，向黛玉道：“黛丫頭看上去像是身子弱的，早些年可請郎中看過？”黛玉答道：“有的。父母親還在的時候，也請了很多名醫，吃了好些藥都不管事，唯有一個郎中給開了人蔘養榮丸一向吃著。厥後在外祖母家裡，也曾經看過太醫，不過把藥丸的配方略微考慮了一番。這兩天帶來的都吃完了，還冇來得及去配。”

祭奠以後，林黛玉就回了姑蘇的老宅，長房媳婦想留卻又不敢，隻好眼睜睜地看她上了馬車走了。

黛玉昂首一看是她們來了，臉頰上不由浮起了笑意，趕緊從炕高低來，迎上前道：“三嬸嬸和五嬸嬸如何來了，也不叫人說一聲。紫鵑，快去倒茶。”紫鵑抿著嘴笑著出去了。

三嬸嬸坐在炕旁，向雪雁問道：“你們屋裡焚的甚麼香，不是麝香也不是檀香的，怪好聞的。”雪雁笑著答覆：“回太太的話，我們屋裡向來不熏甚麼香的，一來怕女人的身子受不住；二來，我們女人也是古怪性子，她說‘好好的衣服，熏得煙燻火燎的’，以是不讓熏香。連我們底下丫頭的衣服也都不熏香。太太聞見的，想必是乾梅花瓣的香味。葉姨娘回故鄉一次，給我們帶返來了幾罐子的乾花瓣，剛巧硯娘又做了一件白梅百福褂子，給女人送來，紫娟姐姐就把衣服擱在裝乾梅花的罐子口放了一夜，明天賦籠上，恰是梅花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