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假作真時（四）[第1頁/共6頁]

“大人有所不知。”冷玄淡淡說道，“古來豪傑人物，大多能屈善忍。比如韓信，能忍胯下之辱；燕王也是豪傑，真瘋了也罷，如果裝瘋賣傻如何辦？”

謝姓武官嘿嘿乾笑，臉上不覺得然。冷玄卻笑道：“謝大人的法兒不太光彩，不過老奴奉旨前來，不能白手歸去，單憑一麵之詞，陛下一定肯信。闤闠人多，萬人作證，嗬，不容陛下不信。”

“這是一個騙局？”朱微渾身顫栗，“允炆瘋了！”

“冷玄！”朱微扶起朱棣，胸口起伏不定，盯著冷玄，眉眼微微泛紅，“你是父皇的親信，兄弟姊妹都是你看著長大的，尊你敬你，從無怠慢。現在父皇棄世，不過一年，你就胡作非為，誹謗骨肉，殘害無辜。你、你將來到了地下，有何臉孔去見父皇？”

冷玄拿捏不定，心中煩惱，衝張昺問道：“張大人，你如何看？”

張昺躊躇一下，說道：“燕王一代英王，能征慣戰，雄武矜持，以下官之見，以燕王的脾氣，萬無如此糟蹋本身的事理。”

冷玄哼了一聲，說道：“此事老奴一肩承擔，公主話糙理不糙，燕王是先皇血脈，蹈了湘王的覆轍，有損陛下的仁德。”

煮熟的鴨子飛了，謝貴氣急廢弛，叫道：“誹謗聖上，該當何罪？”說著一手按刀，向冷玄使個眼色。

回到王府，樂之揚與道衍也隨後趕到。鄭和見了燕王慘狀，倉猝號召奴婢上前攙扶。

冷玄念罷，使個眼色，兩個錦衣衛越眾而出，走向燕王。樂之揚隻覺道衍微微一動，似要破牆而出，這時候，徐妃挺身站起，橫在燕王前麵，雙臂一伸，大聲叫道：“且慢！”

樂之揚聽得心驚，朱允炆決計已定，要給燕王致命一擊。燕王若在北平，樹大根深，一定能夠扳倒，一旦南下進京，比如魚兒離水，唯有任人宰割。可眼下朝廷步步進逼，削了朱棣的兵權，掌控城中軍政，燕王除了進京領罪，似也彆無前程。

張昺麵露躊躇，忽聽冷玄咳嗽一聲，說道：“算了，由她去吧！”張昺訕訕罷手，徐妃舉頭挺胸，傲然跟在朱棣身後，望著丈夫背影，心頭一酸，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樂之揚道：“讓燕王進入闤闠，看他真瘋假瘋。”

“謝貴！”徐妃肝火中燒，“你讓燕王當眾出醜，丟得但是皇家的麵子……”

“不錯！”道衍疾步出門，“冷玄放回王爺，統統好說，如果趁機抓人，貧僧隻好用強。”

朱微悄悄點頭，傷感地望著朱棣。燕王環眼四顧，不堪茫然，搖搖擺晃地走進闤闠。

朱微白了臉，說道：“萬一出了事呢？”

動機一起，樂之揚硬生生壓住身形，凝目望去，朱微使出“拂雲手”，推開闤闠百姓，已將朱棣拔救出來。朱棣不堪狼狽，渾身泥汙，頭破血流，身子蜷成一團，兩眼迷迷瞪瞪，彷彿受了驚的孩子，可悲不幸，無所適從。

徐妃愣了一下，冷玄隻怕露陷，袖裡揮出一指，解了徐妃穴道。徐妃狠狠瞪他一眼，奔馳上前，與朱微一左一右扶起燕王。朱微說道：“四嫂，我們回王府。”徐妃感激莫名，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