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斷絃音消(五)[第1頁/共6頁]
江小流到了天井,不走大門,跳進溝渠,沿著渠邊潛行。葉靈蘇也跟著跳入,渠水奇冷,上麵飄著一層浮水,冰水一浸,她頓時復甦了很多,溝渠穿太小院,直通院外。兩人從牆下渠洞鑽過,葉靈蘇聞聲溝渠兩側腳步聲響,來來去去,異化低聲人語,火光微微映照水麵,江小流將頭一縮,避開仗光,藏入暗影。葉靈蘇滿心迷惑,也跟著照做。
葉靈蘇一怔,設想紅顏青絲,將來白髮雞皮,終有一日,化為一抔黃土、幾根枯骨。想著想著,心誹謗感不堪,淚珠滾滾落下。
“王妃多慮了。”葉靈蘇淡淡說道,“我守北平,不為甚麼報償。”
雲裳為她氣勢壓住,空自連翻白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四尊看在眼裡,心中老邁不是滋味:“葉靈蘇擔負島王賽過雲裳十倍。可惜她是女子,又是妹子,男女有彆,長幼有序……”
“知萬物易,知己難。”
江小流遊移一下,忽地低聲問道,“葉女人,你會殺王妃麼?”
葉靈蘇藐睨鬚眉男人,燕王也不放在眼裡,唯獨對徐妃惺惺相惜,以是甘心守城,一大半是為朱微和樂之揚,小半倒是因為徐妃,不肯她城破以後受辱於人。不想徐妃說變就變,轉眼設下毒計、要她性命。葉靈蘇幾經慘變,心機早已麻痹,現在聞聲本相,還是禁不住一陣難過,輕聲說道:“我隻當她是女中豪傑……”
徐妃一腔熱火頓時澆滅,呆了呆,勉強笑道:“我說的話,你好好想想……”
昏沉中,彷彿有人喊她名字。葉靈蘇想要答覆,但是說甚麼也抬不開端來。俄然間,她臉上一涼,猝然驚醒,下認識伸手拔劍,忽聽有人低聲叫道:“葉女人,快起來!”
葉靈蘇心頭一暖,歉然道:“江小流,我之前對你不大和睦,你不計前嫌,叫人忸捏。”
“對!”葉靈蘇心子狂跳,“莫非不是他麼?
“你?”葉靈蘇又氣又急,“你憑甚麼罰我?”
“假惺惺!”葉靈蘇憤激說道。
葉靈蘇回聲一愣,潛運真氣,公然肝腎經脈模糊作痛,不但頭痛胸悶,身子也如灌滿了陳醋,又酸又軟,不堪乏力。當即轉運內力,喀地將喝下的雞湯吐了出來。
雲裳氣白了臉,指著她說:“你、你敢說你不是東島弟子。”
“好!”葉靈蘇說道,“兩年以後,我必報此仇。”
“我……”江小流一揮手,“算了,你喜好樂之揚,歸正輪不到我。”
“你要分開北平,對不對?”江小流反問。
梁思禽歎了口氣,一時寂然。葉靈蘇心神不定,說道:“你一向跟蹤我?”
到厥後,她終究累了,內傷模糊發作,蔘湯裡的毒素也在反叛。她找了一間燒燬民居,打坐運功,逼毒療傷,久而久之,物我兩忘。
“我自有體例!”葉靈蘇說道,“倒是你,半身濕透,如何交代?”
“也好!”花眠點頭道,“我留下來陪你。”
“算不上!”梁思禽說道,“剛巧遇見!”沉寂一時,又道,“令尊歸天,還請節哀!”
葉靈蘇強打精力,定眼望去,江小流站在身前,望著她神情惶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