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風流雲散4[第1頁/共5頁]
“如何還活著?”席應真苦笑點頭,“隻因阿誰‘朱元璋’並非本人,而是他的一個替人。”
“甚麼觀主,叫我師兄。”道清一臉的責怪,“師弟自有分量,不成妄自陋劣。我看老神仙對你另眼相看,將來為兄還要仰仗你呢。”
月光幽白,長河如洗,笛音委宛低徊,彷彿一縷孤魂飄零河上,墳塋四周寂寂無聲,滿盈著一股淒傷的況味。樂之揚心與曲合,吹得出神,不覺遠處火光閃動,一支火把引著一乘軟紅小轎悠悠而來。
樂之揚也覺奇特,定眼看去,隻見轎簾微動,彷彿有人向外偷看。樂之揚本就沉悶,放下笛子,冇好氣道:“看甚麼?冇見過人上墳嗎?冇事的快滾,不要擾了亡人的清淨。”
樂之揚聽得吐舌,說道:“這個朱元璋,他就不怕冷玄背後捅刀子嗎?”
吃喝一陣,道清斥退小童,考慮一下,含笑說:“師弟莫怪,為兄找你,實有一個小小的迷惑。”樂之揚放下茶盅,忙說:“師兄但說無妨。”
樂之揚冇好氣道:“熟諳,他是我的一名前輩師友。”
“名師出高足,小女子也雅好音樂,如有機遇,想跟令師請教一二。”
道清挽著樂之揚有說有笑,那一副親熱勁兒,就像是幾十年的老瞭解。樂之揚聽他一說,也不由飄飄然有些對勁,幸虧席應真先動手為強,說了一大通視繁華如草芥的事理,他纔沒有被這一劑迷魂湯灌倒,當下笑道:“觀主談笑了,小道有幾斤幾兩?兔子哪兒重得過大象?”
樂之揚發明來人,肩輿已到近前。舉火的是一個半百老者,兩個轎伕放下肩輿,各自舉手拭汗,此中一人大聲抱怨:“坐肩輿輕易抬肩輿難,蜜斯也顧恤一下我們這些伕役,不就是一個吹笛子的羽士麼?也值得繞這麼大一圈路?”
說到這兒,席應真看著樂之揚,正色道:“朱元璋身邊,冷玄最難堪纏,你如果入宮,第一個要防備的就是他了。”
待他睡熟,樂之揚退出雲房,才轉頭,忽見道清守在門外,見了他眉開眼笑,伸出一手,扯住說道:“道靈師弟,我等你好久了。”
“這就是他過人的處所,也是他打天下的本錢。”席應真悄悄歎一口氣,“我平生所見奇才,無過於朱、梁二人,但說到慧眼識人,縱如梁思禽,也及不上朱元璋一個零頭。他以天大凶惡,換來了一個無雙死士。從那今後,冷玄不離不棄,為他擊退了無數強仇大敵,隻要老寺人在他身邊,統統宵小刺客,無不望風遁形。”
樂之揚心跳加快,忙說:“觀主好,小道怎敢和您老兄弟相稱?”道清見他恭謙,內心更加歡暢,說道:“師弟何必謙善,大夥兒都是‘道’字輩,天然要以師兄弟相稱。你是新晉之人,還不曉得短長。太昊穀的輩分,‘應’字輩隻要老神仙一個,往下的‘道’字輩,算上你我也不過三個。道衍師兄遠在北平,其他的俗家同門,師兄有燕王、寧王,師妹有寶輝公主,個個都是當明天子的龍種。以是說,道靈師弟,單憑‘道靈’兩個字,這座陽明觀內裡,除了老神仙和為兄,誰也大不過你。我已叮嚀過了,統統吃穿用度,你都跟我一樣,誰敢對你不敬,儘管叫人打他的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