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情仇難了（四）[第1頁/共4頁]

冷玄看在眼裡，不覺動容，忽見梁思禽一揚手，火線牆壁傾圮，暴露一個洞穴。他一手拎床，一手扶起樂之揚，邁開大步，走出殿外

“不敢！”朱元璋停頓一下，“隻要允炆不削藩……”

“也罷！”冷玄想了想，“趁大夥兒冇醒，也該做一個了斷。”

“毒王宗絕跡多年……”冷玄覷看梁思禽的神采，“先生曉得他們在哪兒？”

梁思禽目光一轉，掃向雲裳兄妹，雲裳麵如死灰，不覺後退兩步。葉靈蘇手握劍柄，想要說話，但是嗓子乾澀，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她深吸一口氣，艱钜地移開目光，瞥見樂之揚，呆了一下，猛可叫道：“是你……”

“說得好！”朱元璋嘴角抽動，似笑非笑，“我朱重八平生剛強、寧死不悔！”

“我……”樂之揚欲言又止，歎一口氣說道，“葉女人，你快走吧！”

樂之揚擺脫梁思禽，猛地撲向朱微，不慎一個趔趄摔在床邊，額角磕破，鮮血長流。他忘了傷痛，死死握住朱微的手，那手冰冰冷涼，絕望有如一把小刀，將他的心剜得千瘡百孔。

“可也不是悠長之道，日子一長，不免一死。”冷玄說道，“陛下受此打擊，一蹶不振，掙紮了幾日，到底放手歸西。”

梁思禽也想起來意，說道：“是啊，冷玄，那女孩兒是死是活？”

“奇特……”朱元璋細心打量梁思禽，“這麼多年，你的模樣……幾近冇變。”

“胡說……”朱元璋想要伸手拍床，可五指一動，又有力地垂了下來，他大口喘氣，聲嘶力竭，“老四他不敢……”

“我當過和尚！”

“梁先生。”冷玄不由歎道，“你一來一去，驚天動地，如何善後，真叫小人頭疼。”

梁思禽不閃不避，垂手鵠立，氣定神閒，雲虛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彷彿遊魚入海、飛鳥進山，蕭然與之異化，有力可用，無計可施。

“悔怨的事？”朱元璋的眼神恍忽起來，“或許有一件……當年我聽信讒言，殺了一個妃子，至今想來，另有一些悔怨……”

冷玄遊移一下，接著說道：“樂之揚出事今後，寶輝落落寡歡，陛下勸說無果，一怒之下，為了斷絕她的癡念，令她與耿璿本日圓房。寶輝嘴上承諾，轉頭就服了毒藥，虧我及時發明，逼她吐出大半，可惜毒性狠惡，我彆無他法，隻好用‘陰魔指’讓她假死，臨時延緩了毒性。”

“那妃子分歧，她是萬中無一的。”

葉靈蘇愣了愣，又看一眼梁思禽，樂之揚忙道：“他對我很好！”

“小子彆急！”梁思禽忽道，“冷玄說得對，她還活著！”

“你？”朱元璋胡塗起來，“為甚麼！”

不久出了宮城，進入皇城，超出太和殿，梁思禽的呼吸俄然短促起來，大口喘氣，聲音壓過風聲。樂之揚應名譽去，梁思禽麪皮繃緊，兩眼睜圓，額頭上大汗淋漓。

三人出門，來到一間偏殿。冷玄排闥而入，殿中孤燈如豆，照出床上一個女子。躺著的恰是朱微，她素衣貼身，雙眼閉合，神采灰白透青，冇有一絲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