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自憐自傷[第1頁/共9頁]

“是麼？”衝大師諦視老者，饒有興趣，“你猜他為何不進飲食？”

樂之揚隻求暢快，這麼混鬨一通，能得一甲已是幸運。當下笑了笑，丟下琵琶，諦視台下，忽見沉香轎邊空蕩蕩的，朱微不知去處。貳心頭一空，呆在當場，直到石磬響起，另有樂工登台，方纔無可何如地退了下去。

禁軍拿出米錢，百姓列隊受領，王公貴戚進宮麵聖賀壽。初試勝者跟從寺人進入午門，來到一座偏殿，殿中山珍海味、壽桃壽麪一應俱全，另有禦賜陳釀，揭開封皮，奇香滿殿。

落羽生跌而複起，怔怔站在當場，麪皮發紅，兩眼發直。

衝大師盯著樂譜，始終沉吟不決。樂之揚見他遲遲不動，心想不免出醜，早出早了，正要上前，忽覺落羽生勾住他的手腕。

竹亭裡紙張送出，又是三個“甲”字，觀眾一片嘩然，均想樂之揚失手丟了羯鼓，何故還能獲得高分。內行不知根底，裡手倒是心知肚明，樂之揚行動古怪，樂律精整，最後一擊正合尾音，由此看來，羯鼓傷人並非失手，底子就是用心為之。有樂工偷偷奉告耿炳文，耿炳文氣急廢弛，不時看向台上，兩眼似要噴出火來。

“不然。”寧王擺手笑道，“名馬送義士，寶劍贈豪傑，琵琶雖好，也得有人會彈，本王如果這一麵琵琶，與其掛在牆上沾惹灰塵，還不如落在大師手裡，縱情吹奏一曲，粉身碎骨也是心甘甘心。”

“不當。”寧王連連點頭，“這算甚麼編鐘？敲得亂七八糟，的確豈有此理。”

這時鼓聲又起，寧王打起精力，昂首望去。樂之揚一如衝大師，不消鼓槌，亂拳伐鼓，隻不過大和尚儀態端莊、法度鬆散，羯鼓橫於腰腹，上身穩如盤石，雙手狂如飄風急雨，如此動靜相得、剛柔並濟，縱是赤手空拳，仍然冠絕群倫。

樂之揚見他不吃不喝，微感訝異，點頭道：“我認得他，你問這個乾嗎？”

回到寧王身邊，世人都來道賀。樂之揚心念朱微下落，神思不屬，隨口應對，世人見他意興怏怏，隻覺奇特，可也隻當他憂心勝負、情有可原。

落羽生頭也不回，冷冷說道，“隻聽不看，也無不成！”

落羽生回聲轉頭，寧王驀地覺悟，自嘲自笑，連連擺手，心想：“我真胡塗了！這白叟弱不由風，哪兒又懂甚麼武功？”

樂之揚忽正忽反地彈了一陣，曲終音絕，袖手鵠立。竹亭中給出一甲二乙，隻得一個“下甲”，人群中響起不滿噓聲。

“非常之人，必有變態之事！”衝大師略一停頓，“你可記得，齊王向這老者挑釁，俄然中風發昏。當時我隻當你脫手暗害，過後細心一想，齊王昏倒，誰更無益，天然是這個老頭兒了。若不是你多管閒事，那就是這白叟動的手。”

“這個不難解釋。”寧王緩緩開口，“仙長武功高超，出腿時勁力一發便收，編鐘來不及閒逛，內勁已經灌輸銅鐘，銅鐘由是振動發聲，卻非人眼所能瞥見。”

寧王大皺眉頭，轉頭看向落羽生，後者諦視台上，神情木然，不見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