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惠宗秘事[第1頁/共3頁]
楊士奇雙目微眯,盯著漂泊轉動的茶葉,眼神迷離,似已墮入回想當中,稍時以後,雙目展開,目露光彩,一掃先前頹迷之色,道:“此事還須從四十年前提及,當年惠宗即位之初,一心削藩,燕王則覺得國“靖難”之名,誓師出征。南都城陷之時,燕王見宮中奉天殿大火沖天,怕惠宗****,遂命人救火,但因火勢太大,畢竟未能救出一人。火滅之時,灰燼當中遺骸已然難辨,卻不知是何人之骨。燕王未能見到惠宗,自不斷念,便令部下軍士搜刮全城。”
楊士奇見他聲音越哭越低,終究止住了泣聲,將他扶起,對他高低止不住的打量,邊看邊道:“公然是龍生龍,鳳生鳳,和你爹普通麵孔,倒是這幾年中,竄改很多,若非我還模糊記得你爹模樣,隻怕早已認不得你。”冷淩秋此次聽得清楚,頓時驚奇道:“大人怎會認得我爹?不是我父母病故以後,大人見我不幸才收留於我麼?”他隻道楊士奇年齡已高,老眼昏花將本身認的岔了,又道:“大人,我是楊僮啊,陪公子讀謄寫字的楊僮啊。”
楊士奇任他跪在腳下,淚落如雨。待他哭聲稍歇,便用手摸摸他的頭髮,拍拍他的肩膀,他已經長高了,長壯了,不再是疇前阿誰寡言少語的小子,他邊幅俊朗,像極了他爹,他很欣喜的一笑,道:“天不幸見,你畢竟還是活著,不枉我養你一場,我楊士奇未曾講錯,終不負故交所托也!”冷淩秋痛哭一場,心神已垂垂腐敗,聽他說不負故交所托,心中驚覺,莫非他熟諳我爹?我未記錯的話,彷彿是父母已故以後,才進的楊府。楊大人莫非真老胡塗了麼?
冷淩秋心中一顫,這句詩乃是父親所做,冷淩秋三字也是從中而來,楊大人不但識得我爹,反而私交不凡,不然又如何對這句話信口而來。他正想問個究竟,卻聽得楊士奇道:“你可有興趣聽我講一個故事?”冷淩秋心機轉換,見楊士奇主動提起,心道此事定與父親有關,當下便道:“淩秋自當服從大人教誨。”說完便為楊士奇沏上茶來,當真聽他細說。
冷淩秋被他一聲“僮兒”叫得又彷彿回到疇前,兒時初到楊府,楊士奇也這般喚他,隻是事隔多年,這一聲“僮兒”卻聽得有彷彿隔世之感。想起疇前,頓時又想到剛纔楊士奇所說的話,冷淩秋便問道:“大人方纔說有事要奉告於我,卻不知是何事?”楊士奇卻冇答他,反而問道:“你現在可改名姓冷?”冷淩秋一驚,他又安知我姓名?但想到楊士奇定不會害他,便道:“自那年公子出事以後,我怕東廠閹狗再尋公子費事,這才改名換姓,今後迴歸冷姓,名淩秋。”楊士奇點了點頭道:““冷淩秋,冷淩秋,雪落寒江化為水,冷若淩霜淒似秋。這句話你倒是記得清楚。”
楊士奇見他一臉猜疑,微微一笑道:“傻小子,我怎會不認得你?若非前日有人奉告我你還活著,我隻怕會慚愧一輩子,本日既然我們還能再相見,不如讓我長幼二人好好聊聊。你現在已經長大成人,不再是之前阿誰懵懂幼兒,有些話我此時不說,隻怕是再也冇機遇說了,老夫這把骨頭也不知還能再撐幾日?到時這段舊事,便隨我一同埋人黃土之下了。”冷淩秋有些迷惑不解,我和楊大人初見,本應是噓寒問暖,敘說些經曆舊事,可本日這楊大人一見便要奉告我一些舊事,卻不知他會說甚麼?想起在路上聽聞有人要對楊士奇倒黴,頓時道:“大人,我此番前來,當是有要事奉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