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頁/共4頁]

程潛和韓淵都是一頭霧水，而師父還要唯恐天下穩定地解釋道：“不消多心，你們大師兄本身就挺冇心的，也不消怕他，像為師一樣就行了。”

這位少爺從小嬌生慣養，嚴產業然不能看著自家嬌兒跟著個草台班子似的江湖騙子刻苦，幾次扯皮未果，隻好讓步，出錢將這門派養了起來，權當是給少爺養了個梨園子玩耍。

過了廟門，就有幾個道童少年順著泠泠的水聲迎了上來。

雪青道：“這個東西也不知是甚麼，不過我們都叫它清心石，掌門找來的，疇前他齋戒經常常墊著它抄經用，有它鎮著，這院子夏天要風涼很多。”

老騙子展開三寸不爛之舌，勝利地將當時年紀尚幼，不知世情險惡的大師兄拐入門內，成了開山大弟子。

恰好他娘得理直氣壯，如許不男不女，看起來竟然也冇甚麼違和。

“阿誰小孩，”他說，“過來，我看看。”

進門前，程潛偷偷地盯著師父的山羊鬍看了半天，並得出了一個結論：師父的鬍子拿梳子梳過了。

“驕奢淫逸”四個字，除了當時大師兄年方十五，還冇有“淫”的膽量，剩下“驕”“奢”“逸”三個字，他是一個不落，全坐實了。

程潛實在不大清楚，但他還是假裝不如何在乎地點了個頭，跟著雪青進了小院，小院中間有一個一丈見方的小水塘，上麵黑榆木的托盤上刻著符咒，想必是有甚麼牢固感化――那水塘中的水不流不淌，凝而不動。

普通造作的人都不免讓人感覺有點討厭，哪怕隻是個小孩，可不知為甚麼，雪青並不討厭程潛，反而莫名地有些顧恤他，是以慢聲細語地答道：“三師叔，雪青隻是個資質不佳的雜役下人，照顧掌門和小師叔們起居的，符咒之道廣博高深，我們這些人，連外相都不懂的，也隻是聽掌門提過隻言片語，返來學舌罷了，公子不防去問問掌門或者我家……你大師兄。”

木椿真人也不覺得意，臉上乃至暴露了一個有點缺心眼的笑容，指著程潛和韓淵道：“我新收的弟子，還小，勞煩你給安設安設。”

一邊的韓淵撒嬌弄癡地拿著無知當風趣，問道：“師父，大師兄門口寫了甚麼？”

木椿真人嘴角冇個端莊模樣的笑容忽而收斂了，半晌後，他用近乎寂然的態度指導了程潛的去處：“讓程潛去住邊亭吧。”

雪青彷彿冇推測程潛對他如許客氣，愣了半晌，才答道：“三師叔不要折煞我――這不是符咒。”

至於這第一把交椅本人――程潛見了就曉得了，他是個一言難儘的敗家子。

那石頭非玉非翠，觸手生涼，茶青中微微泛著一點藍，有種酷寒而幽深的喧鬨。

嚴爭鳴聽了韓淵的名字，長眉一跳，臉皮彷彿也抽搐了一下，他半展開眼，紆尊降貴地瞥了他新奇出爐的四師弟一眼，隨即緩慢地轉開目光，彷彿目光遭到了玷辱。

道童笑道：“安設到那裡？”

木椿真人第一次領著洗涮潔淨的一雙小弟子來到嚴少爺近前的時候，那少爺正在梳頭髮――並不是掌門老胡塗了不知禮數，趕在一大早彆人梳洗前去打攪，而是大師兄每天要梳好多次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