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4頁/共5頁]

童如遠遠地衝他點點頭，說道：“罪無可恕，身後受刀山火海、千刀萬剮之刑，看著不血腥吧？”

程潛脫口道：“心想事成石？”

一刹時，他彷彿瞥見了無數喜怒哀樂後，運氣稠濁的分岔。

他腳步頓了頓，低聲問道：“你很冷嗎？”

這山穀太安靜了，安靜得近乎透出一股詭異來。

程潛低下頭去，二郎便無憂無慮地對他暴露了一個無齒的笑容，隻見那孩子不大能遮體的領口與袖口間有幾塊鮮紅色的斑。

程潛：“師父？師……師祖這是……”

不生不死的，等在這裡與草木共朽。

這時，耳畔俄然傳來一聲感喟，程潛的度量驀地空了，他抬開端，見諸多幻象消逝不見，木椿真人不知甚麼時候站在了他麵前，北冥君童如略微遠些，手腳被烏黑的鎖鏈所束縛，周身被一團白光覆蓋，白光中無時無刻不生出雪亮的刀劍，颳著他周身血肉，他卻非常安寧地與本身的白骨並排而坐，並冇見甚麼痛苦之色。

“你在穀外遇見的亡魂，推算起來，實在都是那一次種下的因，”童如苦笑道，“我罪無可赦，但也算是……私願成真。”

他俄然一抬手，周身鎖鏈“嘩啦”作響，那些加諸於身上的刀劍之氣暴漲，將程潛硬是推了出去。

東方已經露白，程潛驀地一驚。

他當年誤入忘憂穀，真的隻是機遇偶合麼？

“忘憂穀是人間一死地，”遠處的童如不慌不忙地開口道，“人間流浪失所的靈魂大多會在此地盤桓一陣子，再各自散去，另有那不算生、不算死的，等在這裡與草木共朽，按理說生人是進不來的，前次噬魂燈和我兩樣大凶之物同歸於儘時激起了他那半成的追魂符，因你已不算活人，他們兩個小東西又還不能算人，以是被一起被裹了來……這一回他已經不是凡塵肉身，當然能來去自在啦。”

小孩呲出一口豁著口的牙，說道：“我叫二郎，你要進山穀嗎？我家就住那邊。”

二郎聽了，嬉皮笑容地搖點頭：“我還感覺熱呢！”【注2】

當最後一絲日光也落下山去的時候，他的霜刃俄然毫無前兆地開端“嗡嗡”作響。

上一次在其間遭受的虎嘯猿啼、群狼環伺都不見了蹤跡，程潛模糊明白了，本來那些讓他倉惶逃竄的餓狼與野獸，都隻是他幼年時“心無益器，手無虎倀”時一場衰弱的惡夢。

程潛鬼使神差地走疇昔，半途伸手將那包鬆子糖接了過來，含了一顆在嘴裡，狠惡的甜味刺激著他久不逢酸甜苦辣的舌頭，幾近有些恍忽。

程潛：“……”

程潛拄著亡魂無數的霜刃，沉寂地站在原地，在氤氳夜色中，就像一座端倪清俊的神像，他輕聲說道：“我小的時候也叫二郎。”

木椿真人的笑容垂垂淡去，想戰役常一樣抬手摸摸程潛的頭，一抬起手來，卻發明程潛比本身還要高一些，夠起來竟然有點困難了，一時候有些難堪地停在半空。

程潛輕聲道：“像大師兄那樣每天變著法地作妖鬨人，莫非就很討人喜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