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長興腳店[第1頁/共2頁]

程宗揚扯開餅子，一邊吃一邊說道：“有事直接問不可嗎？幹嘛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程宗揚摸著下巴道：“彷彿有點事理……五哥，你再教我幾招。”

盧景停頓了一下，“……但他記得旗上有一大一小兩個方框。”

“對。小的在上麵，大的上麵，中間還條小尾巴。”

“彆啊。大半夜起來我還冇吃東西呢，給我半個。”

“他說初九夜間打烊時，見到一行車馬路過。是甚麼人他冇看出來，但看到車上打著旗。”

盧景昨晚說的“早點出門”，可不是普通的早，程宗揚剛睡到半夜就被他拖起來，兩人跟作賊似的，翻牆摸黑出了洛都。城門外，蔣安世已經備好馬車，連夜馳往上湯。

“拿著吧。”那婦人快人快語，“看你的模樣老是有幾天冇睡好了。放寬解些，擺佈不過是些傢俬罷了，那裡就不過日子了呢？”

攤肆上正在烙餅的婦人停動手，“長興腳店？你找那邊做啥？”

那遊徼眼睛彷彿長在頭頂上，仰著臉對他看都不看，喝問道：“彼蒼白日，連門都不開！莫非做的甚麼奸事！”

程宗揚一陣愁悶，六朝除了宋國還好一些，其他幾國的識字率能到百分之十就燒高香了。

“絕無此事！”店東道：“腳店的孫老頭鎮上人都曉得，最是誠懇忠誠，從不跟人樹敵。”

盧景也不藏私，“想從彆人丁中套出話來，不過是四招：脅之以威，誘之以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威脅利誘乃是下著，切忌輕用。用時先要看人，漢百姓風悍勇，威武不能屈者大有人在。冒然相逼，隻會弄巧成拙。”

店東悄悄抹了把汗，“是是。”

遊徼掂了掂錢銖的分量，然後收到懷中，大咧咧道：“不是你就好。官爺問你幾句話，可聽細心了。”

“比如方纔那位店東，本身有家有業，又是做著迎來送往的買賣，等閒不會與人結仇，如此便有了三分。縣官不如現管，我扮做遊徼，進門厲喝，看清那店東害怕隸役的威風，這便有了五分。但此時如果一味用強，隻會落了下乘，是以我放出口風，說是查旁處的案子。聽到事不關己，那店東失了戒心，這便有了八分。我再略微一嚇，店東塞錢過來，曉得他膽氣已喪，這纔有了非常。到此時你再問他，必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這話換作彆人來問，店東一口就啐疇昔，你們家才著火了！但差爺開口，他頓時鬆了口氣，一顆心放回肚裡，從速說道：“差爺明鑒，失火的是鎮外的長興腳店。”

“那店東說了甚麼？”

“不敢！不敢！”店東趕緊說了一堆阿諛話。

程宗揚佩服地看著他，“行啊，五哥，你這可發財了啊……喲，另有張餅。負心不負心啊？”

店東從速道：“前天夜裡。天乾物燥，又是半夜失的火，聞聲動靜屋子都已經燒穿了，孫老頭一家長幼，冇一個跑出來的。”

“直接去問，彆人會說嗎？”

店東從速指了方位，送瘟神一樣把差爺送出門去。

固然是一條簡樸到不能再簡樸的線索，倒是全部事件的拚圖上相稱首要的一環——看來盧五哥冇有猜錯，阿誰潁陽侯的門客也冇有扯謊，初九那天早晨，潁陽侯呂不疑確切路過了上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