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東方曼倩[第1頁/共2頁]

東方曼倩精力一振，“但是天子召見於我？”

程宗揚道：“明天是頭一天。本來還等著天子召見，擔憂君前失禮。成果隻在殿前遠遠看了一眼。”

東方曼倩對那些文士視若無睹，一番狂笑，幾近笑出淚來，他扶著程宗揚的肩膀，喘著氣道：“你說，我如果作弄臣，豈不比那些侏儒強上百倍！”

“不錯了，初度進宮便能見到天子。”東方曼倩道：“我以筆墨自薦，被天子特詔入宮，本來覺得能攀龍附鳳，稱心此生，誰知入宮多時，隻在殿前執戟罷了，十有九次隻能瞥見天子的背影。”

“久仰甚麼？”

東方曼倩大笑道：“恰是！恰是！”

兩人乘車直奔小胡姬伊墨雲的酒坊，要了酒食，連敖潤、劉詔等人都湊到一起，同席而飲。

“先生滑稽多智，申明在外，我但是久仰得很了。”

“那我跟你說實話。”東方曼倩道：“倘使我這番言辭仍冇法打動天子，我就——做一個弄臣。”

小黃門冇好氣地說道：“做夢去吧！內裡送來新釀的貢酒，天子正在嘗新。若不是我攔著，讓姓孟的侏儒闖出來，打攪了天子的興趣，少不了治你的罪！行了，你們先歸去吧。本日天子不會再召見你們了。”

程宗揚笑道：“人間豪傑輩出，以先生之能，可謂風趣之雄，”

他笑聲固然狂放，眼中的淚花卻透暴露他的不甘。程宗揚乾脆道：“我們喝酒去！我宴客！”

程宗揚怔了半晌，然後兩人同時放聲大笑。兩人此時正在蘭台之前，作為宮中最具範圍的藏書閣，來往蘭台的都是飽學的鴻儒，見東方曼倩笑得肆無顧忌，不由幾次皺眉，抖著鬍子遠遠斥道：“又是這個狂人！”

“哦？”

說話間，一名小黃門奔出去，對東方曼倩尖聲道：“又是你這個狂人！方纔是你恐嚇的孟舍人？”

程宗揚鬆了口氣，對這個替本身得救的男人很有好感，笑道：“敝姓程，忝居大行令一職，敢問先生貴姓？”

“風趣之雄？”東方曼倩大笑道：“不料本日遇一知己！”

東方曼倩安然道：“程兄是明眼人，天然曉得我敢以小搏大，不過是投天子之好。如果天子故意，早該遣人前來扣問我的姓名出身。於今不聞不問，可知天子對呂常侍那番話深忌在心，連帶的連我不肯理睬。若非如此，我何必去?必去借一個侏儒弄臣的口舌，冀圖麵見天子？”

“東方兄即便作弄臣，也少不了青史留名，”程宗揚道：“這些儒生將來在蘭台抄書，還要謄寫東方兄的傳記。”

東方曼倩感喟道：“晨間之事倒是我錯了。”

程宗揚怔了半晌，東方曼倩敢在眾臣麵前駁斥呂閎，換道彆的君主，起碼也要暗裡略作安撫，誰知天子竟然會對他不加理睬，實在出乎本身的料想。這位天子對待剛強令董宣的刻薄，頗似有為的明主。暗裡在西邸賣官鬻爵，又有幾分行大事者不擇手腕的梟雄之色。可因為呂閎觸了他的逆鱗，連替他得救的東方曼倩都不肯理睬，卻閃現出外寬內嫉的本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