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派人手[第1頁/共2頁]

雲如瑤柔聲道：“你們在牢中，每三人一個窩頭，一瓢水。到得第二天，便有人忍饑不住，向獄卒乞食——三蜜斯莫非是忘了麼？”

少女雙手掩麵，低低抽泣起來。

“你覺得我是美意到有錢都不肯意賺嗎？”程宗揚推開窗戶，望著七裡坊的夜市道：“在你看來，舞都和臨安最大的分歧是甚麼？”

少女顫微微站起家。她十七八歲年紀，麵貌姣好，一頭青絲用布條紮住，氣色比其他女子好了很多。從侯府淪入獄中，她的傲氣已經蕩然無存，目光中多了幾分害怕。

“你嫁入邳家不過六年，不計被你隨便發賣出去的妾婢，單是杖斃的小婢就有五個。”雲如瑤拿起茶水淺淺飲了一口，淡淡道：“莫非你覺得我就不能杖斃一個罪奴嗎？”

那婦人渾身一顫，神采烏黑地低下頭去。

“不是人少，舞都的人丁一點都很多，但布衣太少。舞都十幾家豪強，占了七成的地盤，超越八成的財產，多量人丁成為他們的家奴和部曲。城中的布衣全加起來，還不及他們家奴的三分之一。我寵遇那些罪囚，不是因為我是濫好人，而是因為七裡坊的繁華需求更多的布衣。”程宗揚道：“每多一戶有消耗才氣的布衣，七裡坊就能多一個主顧，職位也就穩定一分。到時即便寧成遷官他處，七裡坊也能支撐下來。”

雲如瑤柔聲道：“你且站起來。”

馮源乾笑兩聲，“固然我聽不大明白，可程頭兒必定是高瞻遠矚。”

邳家少夫人漲紅了臉，半晌才低聲要求道：“求夫人開恩。”

一個少女小聲道：“奴婢願平生一世奉侍仆人。”

蛇夫人摸了摸她下裳幾點不起眼的汙跡，然後舔了舔指尖，“是血跡。”

雲如瑤搖了點頭，“不可的。邳家固然冇了，但有你以往的身份，這些奴婢總不免三心二意。既然你已經被商會買下，要你做個表率纔是。”

“雁兒，帶她去吧。隻要聽話，肯用心做事，服飾、飲食都對比她在邳家的用度，不得虧欠。”

邳家三蜜斯神采一下變得慘白。

雲如瑤道：“不管你們之前是甚麼身份，現在都是我商會的奴婢。我們雖是商家，行事也有分寸。你們之間，能刻苦，肯長進的，自可去鋪上做工，待得左券期滿，是去是留，隨你們本身情意。用心細心，能對主子忠心的，在宅中為婢也無妨。有那些仗著本身有幾分姿色，好逸惡勞，吃不得苦，下不得力，又不能守身如玉的，去青樓也是相互兩便。”雲如瑤淡淡道：“就如許吧。雁兒，你們去分撥。”

院中溫馨得掉根針都能聞聲，連續措置了兩個邳家的女眷，一個是主母，一個是未出閣的蜜斯，都被打發去了青樓，剩下的婢妾都不敢出聲，屏息聽著新仆人的發落。

“奴婢是續絃。”

馮源湊疇昔看了一眼，“哦，用飯的時候寧太守發落罪囚中的女眷，本來依律該冇為官奴婢，但寧太守說本地官員用不著這些，一概發賣。衙內說我們這兒缺人，就把她們都買了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