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遊蜂戲蝶[第1頁/共4頁]

“王爺讀書辛苦了，妾帶了碗蔘湯，來給王爺……”那熟諳的聲音從書房門外響起，可還冇說完，就聞聲“嘩啦”一聲，那一個瓷碗已經被砸在地上了。

郭嬤嬤賠笑道：“那裡是我手長，不過是我那行瘟的弟兄在宮裡做些伴計，偶爾得來的。”

“是啊，是啊。”理王暗自感慨，卻也無可何如，“小呈，去把昨兒個供上來的柑桔送些給王妃吃。”

這幾日來，他對王妃陳氏屢有怒斥，陳氏本來是個無知之人，渾然不覺王爺色彩已不似疇前，還像往昔般張揚淺薄，每日淩晨睡到日上三竿。

琴袖一笑，聲如玉振：“八字還冇一撇的，就做起天子夢來了。”

邇來小呈在府內也貴重起來，這便叫做：一人得道，雞犬昇天。她本來一個齙牙的醜女人，被各房各處趕來趕去，那裡想著另有郭嬤嬤恬著臉來賠笑的時候？想罷，拍了拍衣袖，把那些柑桔送給王妃了。

理王感喟道：“謝你點醒了我，也謝你的情意，我曉得你瞧我不起，但卻冇有棄我而去，跟在我如許的爛人身邊，委曲你了。”

王爺在書房學習，聽琴袖講《論語》不覺已至中午。肚子咕咕叫起來可仍聽對勁猶未儘，他感慨琴袖一介女流竟如此聰明，比起他和很多男人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把手鬆開。”琴袖怪了一句。

王妃陳氏紅著眼睛看著他們二人，琴袖忙把手撤去想要解釋甚麼。不料王妃那火烈性子便已叫罵起來：“原是在這裡偷歡，那裡是在讀書！”

一次晚膳，她又藉口蕭良媛佈菜布的不好出言諷刺了幾句，便被王爺嗬叱：“不愛吃就不要來吃了。”把王妃好一頓熱誠，連一貫很拿大的郭嬤嬤竟也不為她說半句話，這才使她恍然大悟：她在府中已大不似疇前了！

理王卻隻冷冷的也未幾言，很久才歎了一小口。可琴袖從他腐敗的眼色當中，看出些許無法。

琴袖言及此，難過不已：“我記得有一次，天也是如許的寒，我跟著我娘去溫國公府賣絹畫，雪地路滑，娘不慎跌了一跤，把絹畫弄臟了些。實在隻要一點兒工夫便能洗潔淨的，但是溫國公的夫人非說我娘拿了次品過來，折半價纔買。娘不肯賣，她竟叫人把那麵絹畫撕爛了丟在地上，我娘幾個月的心血便白搭了，飛雪滿頭，我感覺孃的頭髮一下子白了，恨得在溫國府前哭喊，差點被溫國府的下人打死，幸而娘護住我，這才保全了我，卻也是以傷了身材。”

理王不管，自顧自地說：“他們隻會瞪著眼睛叫你背書，背不出就罵，罵不好就打。我曾記得之前背《三字經》，我便多問了一句，方生出來的娃娃我們又不曉得他想甚麼，如何的曉得他是善是惡呢？這一問被教員傅一頓好打，說我是個冇法兒教的。”

“我記得你伯父是丹陰侯啊。”理王實在對琴袖的家世，並不很曉得。

琴袖邇來聽很多人提及之前的舊事，王爺從小就不受父皇的愛好，乃至婚姻大事也不過草為購置。王妃陳氏出身寒微，恰是他在父皇心中職位的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