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石落春水[第1頁/共3頁]

京價人蔘水漲船高，琴袖又因貨好，賣得價更貴，終究到了再見皇後的時候。

皇後故作一驚道：“喲，也這麼久了。”

誠嬪微微一歎，淺笑著看水中的浮浪捲起那麼一點點波紋。皇後卻道：“奉養這麼久按理也該封妃了。宮裡的嬪除了你以外，就是順嬪與熙嬪，可二人都是厥後奉禦的，比你晚很多。”

誠嬪一聽，一張臉扭得很丟臉，彷彿難堪不已，但又有些悲傷。俄然和顏道：“娘娘，她也不是故意說錯話兒的，饒過她這一回吧。”

雨晴也不很懂，隻說道：“皇後孃娘大略是要娘娘您未雨綢繆之類。”

一日賞花飲茶，皇後特彆約了誠嬪去太液池一帶。本年花開得甚早，三月纔到，春意便忽視昌隆起來，隻是因為世人因為太子爺這麼一鬨，都各自打著算盤，無人留意春芳在這太液池已經如此豔烈了。

“病死？宮裡十個病死九個都不是真病。她是……”誠嬪說著拉過雨晴到更僻靜的一處角落道：“她是被人毒死的。”

本日展卷一看，更是進益很多。可她摸著這一道書帖，卻凝睇極久，原她不是在看字，而是在想人罷了。

皇後一聽，又倉猝下身把誠嬪攙起來，喜歎連連：“好啊，真是好啊。如果你能封妃，嘉王必然也歡暢。你雖與德妃靠近，到底也該為本身籌算籌算。”

皇後這一句話，卻把誠嬪給點醒了：是啊，德妃纔是嘉王的養母。不管嘉王可否擔當大統，可她算甚麼呢？嘉王的養母是德妃，嘉王就算繼位，她德妃能風風景光做了太妃，可本身呢？左不過是個冇權冇勢的太嬪罷了。

雨晴才自個兒用雙手死死捂住嘴巴點頭，卻把兩隻眼睛瞪得老邁。

因她們走了一條人少的宮壼，誠嬪便自顧自說：“哎，雨晴，你說如果嘉王爺擔當大統了，本宮會如何？”

皇後轉而拉住誠嬪的手道：“本宮一貫聽聞你謙恭又博學，前幾日聽你對品茶一番弘論已經很佩服，本日看你如許體貼下情，更感覺你好。難怪嘉王這麼親你，換了本宮，本宮也親你。”

衡蘭芷若雜生此中，染得那些立足的雀鳥，都沾了滿羽的芳香。左一樹右一樹金結香，耀得晃眼。

皇後與誠嬪走入花叢看了半晌，又緩徐行至蒸霞亭，垂柳輕撫湖麵，漾起一池春水，動搖二人的的心神。

“厥後莊太嬪如何死的你曉得麼？”誠嬪眼中放出一陣寒光。

皇後罵道：“你不必去甚麼宮正司，在這裡本身掌嘴四十下，看你還敢胡說！”

“太嬪……”誠嬪搖了點頭：“那算甚麼？你記得宮裡十多年前還住著一名莊太嬪麼？”

皇後一擺手，朝彤飛使了一個眼色，彤飛會心笑道：“娘娘這話岔了，此人千萬不能短了誌氣。都說貧賤不能移，娘娘已是大貴之人，如何就先軟了呢？”

皇後談及徐昌圖與貫休等晚唐五代時人，卻令誠嬪吟出“飲散離亭西去，浮生常恨飄蓬”①的句子來，令她非常嘉許。

而那幽徑當中，最為勢盛者，莫過於紫藤。一株又一株，並不收斂，風雅纏繞在藤籬之上，紫花如洪濤般傾瀉直下，逼得那些夕照熔金般的連翹，隻得收起陣仗，退居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