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第1頁/共4頁]
“纔不是呢!還是康崑崙更短長一些,那曹善才的曲子好聽是好聽,隻是軟綿綿的冇甚麼勁道,那邊有第一首曲子那般……恩!對了……是攝魂奪魄。再說,那舞跳的都雅嘛!我倒是不感覺,要說衣衫,比得過老康那一身嘛,人家那纔是真氣度!”這番倒是滌詩不忿心中方纔建立的偶像被人貶低,壯著膽量向石榴辯駁道。
“一曲琵琶直將數萬人的心智儘攝此中,如此神乎其技,端的是天上應有,人間絕無了。‘一聽善才彈柔媚,人生分歧出都城’斯人誠不我欺也!”孟郊一邊猶自以手扣幾循節而擊,一邊嘖嘖讚美道。
應節而舞的龜茲少年們也冇有了靈動的身形,跟著每一聲重弦而騰踴的身姿更多了幾分凝重,隻是這凝重卻付與了他們剛纔所冇有的力度,直與全部場中的氛圍共同的絲絲入扣,為那厚重的威壓再添了三分助力。
“真國手也,好個康崑崙!好個崔善才!”也是沉吟很久以後,崔破看著那兩輛漸行漸遠的軒車,長歎說道。
冇有彩聲、冇有喝彩,寂靜的天門街上有的隻是一片如負重釋的喘氣聲,數萬人齊聲喘氣,這場麵端的是壯觀非常。
那高台上的康崑崙現在半側了身子以左手扶住琵琶,用右手行輪指技法緩慢撥動幾莖小弦,這一輪疾如驟雨卻節拍光鮮的樂聲最好的勾畫出雄師嚴整的軍儀及浩大的軍威。
鄙人麵的琵琶聲聲帶來的庸懶安閒中,崔破悄悄舉盞呷過一口後,抬眼向下張望。
又過了半晌,正在世人表情逐步平複的當兒,連續串如同湯湯流水般的滑弦之音隨風而來,這調子全不似剛纔康崑崙的挑弦那般霸道無匹,反而是如同春日裡無所不在的微風普通,緩緩倒是極其輕柔的拂過內心,恰好這看似天下間最荏弱之物卻最能撫平奔騰不息的滔天巨浪,經曆了大起大落的心絃吃這一拂後漸次和緩,臉上崩緊的肌膚也在不覺間輕柔敗壞,更有一抹笑意淡淡閃現。
“當然是曹善才了”一言即出,石榴彷彿也覺不滿,想了半晌後又續言說道:“聽著他的曲子,我就象又回到了定州漫水河邊普通,實在是舒暢的很,再說那位姐姐的舞跳得可有多標緻啊!另有她那身衣衫,的確就象仙女們所穿的一樣!”說道最後,她的眼中已是開端明滅著一顆顆亮亮的細姨星,隻要說不儘的羨慕之色。
康崑崙所奏本是在唐時最為人所知的《秦王破陣樂》,隻是在特彆的樂器經特彆的技法歸納之下,聽者腦海中跟著這熟諳的樂曲閃現的再不是烽煙各處的中原故地,而是大漠孤煙的茫茫浩大戈壁,雖僅隻七聲挑弦卻如同玄宗朝中吳道子的‘吳帶當風’普通,勾畫出戈壁灘千裡郊野的雄渾與苦楚。
她這一番做派又是惹得世人哈哈一笑,崔破扶幾起家道:“國手已去,我等還在這裡戀棧個甚麼,大師這就打道回府吧!”說完,自回身往金雲卿及羅儀處告彆。
此時的康崑崙身形再變,金光光輝的琵琶已由他的左懷靠向胸前,放鬆的兩手十指同時在弦上轉動,一時候,隻要無數個曲音自此中迸出,輕柔的小弦、渾厚的重弦、兩弦同時撥動而出的中音、前音加後音的融會、後音加前音的堆疊都同時閃現,卻又是那麼清楚的勾畫出兩軍陣前千變萬化的各種景象,在這一刻,彷彿一場數萬人的大廝殺就在麵前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