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水龍吟(10)[第1頁/共3頁]
陸士衡放下千裡眼,一言不發,手死死扣死了牒磚,鮮血順著磚縫漸漸淌了下去,好半日,才悄悄道:
頭上箭雨勢微,二百精兵便在重重保護下抬著那乘雲梯一頭紮進了護城河,泅了疇昔,雲梯上圓下尖,上部搭城頭,精兵們一躍而下即能搶占先機,目睹這幾百人近了城牆,雲梯忽動也不動,竟再不能朝前近一步!
“我的好菀兒,你再敢動一動,頓時把你扔男人堆裡去,到時看你還動不動得了?”
魏軍的雲梯方至城下,忽從三個隧道口伸出了幾具大木樁!有兩根皆上了鐵鉤,竟定住雲梯進步不得,後退不得,很明顯,陸士衡早有對策!上頭二百精兵見狀不對,領頭的大呼一聲“不好!快下!”
看著少女顫巍巍被北方吹得要倒不倒,男人們的目光無不敏捷集合在她身上,晏清源唇角彎彎,像是自言自語:“我不信陸士衡如許還能穩如泰山?”
整套行動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魏平一時還不能回神,目睹信使所擎的旌旗遠去,才堪堪大悟道:“大將軍是想不費一兵一卒破了壽春城?!這個是陸士衡的女兒!”說著大喜看向那羅延:“大將軍奇策啊!”
魏軍的皮盾陣,幾無缺口,有條不紊保護著雲梯一點一點朝前挪動,逼近城下,偶有人中箭倒地,立時有人策應上來補齊缺口,步隊不見涓滴動亂。魏平黑袍明甲,馬槊在手,衣角隨風掀翻舞動,批示聲遒勁有力,聲聲震耳,晏清源就立於不遠處觀戰,見兵士們終踩著同袍的屍首,近了護城河。
“接著說。”
護城河垂垂飄起層層屍首,日頭照過來,折射出一圈圈素淨波光,像極了春季裡的紅楓。
晏清源現在冇工夫理睬他們,正籠著歸菀,不讓她張牙舞爪地掙紮扭動,咬上耳垂嘲笑道:
“將軍,我們好端端的孩子,你看看菀兒,這是遭了多大的罪……”有人忽而哽咽,餘者亦是黯然,因歸菀一向隨軍,和順懂事,是幾個侍從看著長大的,現在世民氣頭隻覺悲哀,還要掙上一掙,陸士衡則雙眉舒展,心中一陣陣絞痛不息,忽摘弓搭箭,在副將們的驚呼聲中,那枝利箭攜裹勁風,流星普通朝歸菀射去了。
等了半日,城頭陸士衡彷彿竟然還能沉得住氣,晏清源皺了皺眉,提起歸菀雙肩,往那羅延懷中一擲:
那羅延對勁一笑,嘻嘻答了句“天然!魏將軍是聰明人呐!”
“另有十架平常雲梯,換位置再攻!”
語音一落,周遭視野立即圍了上來,晏清源眼角微微一掃,世人又都識相偏過甚去,而那羅延則見機把幾件留有歡、愛陳跡的褻衣全都給揉作一團,交給信使:“聞聲了冇?世子爺的每一個字都得帶到!”
震天的鼓聲再度響起,魏平麵前閃出一道黑影,原是到了城頭,同梁軍守城士卒驀地碰上目光,對方怔忪間便被他伸手扭斷了脖頸,直直栽落下去。
“曉得不敢就好!”晏清源厲喝一聲,“不準你到前頭來,回中軍大帳!”見他頓時換作委曲麵孔,也不睬會,仍聚精會神等著壽春城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