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念奴嬌（25）[第1頁/共4頁]

如此不知煎熬了多久，馬車快速一滑，右輪驀地失重，媛華身子不穩徑直被甩將出去，滾下了山坡。

“小六！”

顧夫人頓時咬破了唇，一把將兩人擁在懷中，慘淡一笑看向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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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能說這般忍心的話！便是不要這一箱子東西，她兩人也得活著！”

臨到大帳跟前，裡頭透出幾點昏黃，又模糊傳來注水聲，媛華聽得腦筋轟然炸開，死命逼回了淚，漸漸走了出來。

這便對了，北朝天子雖姓元，軍國大略倒是控於權臣晏垂，丞相晏垂有八子，素重宗子，恰是十五歲便入朝輔政的晏清源，媛華狐疑世人丁中的大將軍，是否就為晏清源，這些年晏垂逐步放權，意在熬煉宗子，為其今後鋪路，晏清源亦不負父輩所望，頗具乾才，倘是能飲馬長江，劍指南梁，那便是彪炳青史的功業……媛華思忖了這半日，複又問道：

“你們甚麼人！”

便是她們現在口糧也減作一日兩餐，送走她們確是迫在眉睫。

幾名保護左擋右擋，底子顧不上兩人。

“我奉告你啊，你在我麵前發瘋便算了，可彆在我小叔叔跟前不知死活，他但是真能一劍捅死了你，到時你那mm也不要活了。”

“我殺了你們！”

手底行動一停，便朝兩人身上推搡一把，有力朝下人擺了擺手。

“菀mm！”媛華不知何時爬出車廂，同她一道儘力去攀那韁繩，兩個文弱少女皆糊了滿臉淚，一時又驚又怕，腦中卻仍剩一絲腐敗：倘任由吃驚的馬匹疾走，她二人亦是死路……

“送女人出城！小將軍放我們走吧！”小六見是熟悉的一少年偏將，趕緊揚聲求道，那少年將軍遊移一瞬，亦是急道：

“菀mm，該不是將軍要出城迎敵？小六，你快去看看前頭到底出了甚麼事？”

而那駿馬則摔了個抬頭朝天，歸菀隻覺一陣天旋地轉，撞得渾身散了架，待看清車軸懸於半空兀主轉動時，方知本身亦被甩了出來，四肢百骸似無一處不痛，她忍痛謹慎自車廂漸漸爬出，衣裳忽被刮住，渾身已是脫了力，咬牙一掙，刺啦劃開一道長口兒，暴露半截瑩白小腿，不管如何遮扯，也袒護不住，不得不作罷。

歸菀眉間微蹙，聲音柔嫩卻又果斷，複問小六道：“小六你怕麼？！”

待又是一陣盤點，婢子過來催兩人上車, 歸菀未瞥見父親，猜當是不能來送本身了，見媛華被她母親摟在懷中冷靜抹淚, 心下酸楚，抬頭看了看頭頂蒼穹, 長天空曠得令人驚心，秋風一起，雲朵便脫韁而去，此時距母親下葬已整整五載。歸菀心道，時候真是快如白駒過隙，恍忽便逝。

歸菀眉間含愁, 悄悄搖了點頭：“糧食本就不敷, 傳聞四周郡縣也需援助, 爹爹正欲佈施他們。”

說著撲到歸菀麵前，招來婢子，將一早備下的鍋灰朝歸菀臉上反正塗抹開來：“整座壽春城再尋不出世成你這般模樣的女孩兒來，穿了男裝我也實在放心不下，”說罷順勢給媛華抹了兩道，“菀mm比你小兩歲，她又夙來嬌弱，你多護著她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