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醉東風（2）[第1頁/共5頁]

不過等的實在久，他耐煩垂垂耗儘，忽地起家，踱步至她身後，靠近看了一眼，隻見竹被初雪，乍現一筆筆青影，在這大雪紛飛的時令裡平增了幾分買賣，整間屋子也跟著盎然。

“天涼，剛燙好的酒。”

見尺遠的火線，立著負手頂風的晏清源，冇有撐傘，氅衣吹得獵獵作響，有那麼一刻，那羅延看著感覺像極了北朝的軍旗。

歸菀病酒，睡得沉，整小我蜷在被褥間，隻暴露兩隻睫羽微翹的眼睛。晏清源掀了被子，見她睡姿猶似稚童般將身子抱得緊緊的，像一隻吃驚的蛹，不管如何也伸展不開，如許睡，能舒暢麼？晏清源一笑，不予理睬，將歸菀攬過來，嗅著她發間氤氳的淡淡暗香，軟玉在懷，一夜睡得極其結壯。

“我，我想讀會書。”歸菀不抱但願地提了一句, 落落寡歡的, 晏清源輕聲一笑, 竟冇說甚麼，手臂一鬆, 往外室去了。歸菀似聞聲他叮嚀了甚麼，未幾時，見人抬進了她那口箱子, 似不能信他這麼慈悲, 晏清源戲謔一笑：

歸菀兩條手臂軟軟地推不動他, 被他探出去的那隻作歹的手，揪弄得一陣痛麻，淚花子不由打起轉來。

這一次回程，他本不必繞道來柏宮這裡自找不痛快的。

那羅延不知晏清源這一奇特行動，有何深意，碰到依律勸止的守城衛兵，正不知如何解釋，晏清源本身卻先道：

“河南一共多少州？”晏清源忽將雙手翻開，撐在女牆上，身子微微向前傾了傾。

小天子踐祚，不過十一歲，孝文帝往西邊賀賴那邊逃，莫非覺得賀賴就不會殺他？晏清源看動手底自晉陽來的父親的信箋，漸漸斂了目中寒意，揉起兩邊太陽來。

晏清源垂眸哼笑，一下下叩著案幾：“他反了一定不是功德，也自有效處。”

“啪”地一聲，晏清源合了軍報，往案邊一扔，“無人敢要他，可大相國敢，”他傾身挑了挑燈芯，“今後，他不反有不反的用法，反有反的用法，你瞎操甚麼心？”

晏清源端了盞茶水，往博山爐裡一潑，方一罷手，才發覺竟是座鎏金銀竹節銅熏爐，渾身錯金，想是柏宮也不識貨，放在這，熏如許的香，是暴殄天物了。

兩人丁中的慕容將軍，是前燕皇族以後，其父降於本朝後，慕容紹交好過實際操控朝政的權臣拓跋氏，直到晏垂殺拓跋氏，慕容紹率殘部歸降，晏垂仍授他原職，隻是，軍國大事，甚罕用之。

任何人，在壯闊的江山麵前，都會情不自禁失語。

“他就是大相國養的一隻惡狗，”晏清源緩緩睜了眼，重活一下精力，目中還是冷的，“隻不過，眼下恰是用人之際，大相國先慣著他，西邊賀賴要打，建康蕭梁要打，我們的宇宙大將軍，用處還大著。”

看晏清源說的輕鬆，壓根不屑一顧模樣，那羅延怔了怔，緩過神來，才訥訥道：“世子爺這話是甚麼意義？大相國部下，最能打的，不是彆人，恰是柏宮呀！”

“住的悶了，來城頭散散心，看看景。”

暖爐上不知幾時溫起的酒，晏清源瞥她一眼，回身取酒，留歸菀一人在原地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