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漠殘陽[第1頁/共4頁]

隆慶帝心頭肝火這才稍稍消逝，拉著他坐到石桌邊。宮女上前端送茶點，彤妃卻將她們屏退，親身捧起碧綠如翠的糕點送至天子口邊。“聖上，這是從西域快馬加鞭送來的長命果，還請咀嚼一番。”

“這是誰？”她不由輕聲問耶律臻。

葉姿一怔：“以是引發了兩邦交兵？”

“來了！”忽有人在不遠處叫了一聲，隨後，內裡便響起了紛雜的腳步聲。葉姿怔坐著，耶律臻敲著車窗道：“鳳盈，出來吧！”

耶律致似懂非懂，但還是老誠懇實地點點頭。彤妃唇邊微含笑意，抬手攏了攏鬢髮，隨即又替隆慶帝斟滿了美酒。

說話間，白袍年青人已到近前，先行上馬深揖道：“想必您便是北遼太子了，鄙人朔方李衍。”耶律臻將馬鞭交給衛兵後，上馬回禮：“有勞靖王將鳳羽送回，聽我父皇說，您也將隨我們前去上京？”

“也不滿是。”耶律臻躊躇了一下，“父王當時調派使臣送去手劄道歉，並想將鳳羽接回，但福王在朔方權勢極大，又素與北胤王反目，便禁止了此事。當時我朝與新宋產生齟齬，父王也偶然再與朔方爭論，接回鳳羽的事便就此作罷。而後兩國之間日趨分歧，朔方成佑帝在福王的鼓動下，一再侵犯我北遼國土，戰役就此而起，鳳羽返國之事，便被完整擱置了。”

車內並無迴應，靖王緩緩伸手撩起了簾子。

落日越來越暗淡，車外的馬匹在低聲嘶鳴。除此以外，便是吼怒而過的朔風，捲起漫天黃沙亂舞。

葉姿臉上的笑意僵了僵，耶律臻不由道：“你不熟諳她了？她就是鳳盈，你的姐姐。”

蕭鳳羽墨黑的瞳人彷彿收縮了一下，隨即緊緊抿著唇，再度盯著葉姿。靖王不解道：“鳳羽，不是你要求郡主親身來接你歸去嗎？之前你還說能一眼就認出她……”

馬隊越來越近，這一列駿馬竟皆是烏黑如雲，隻要馬蹄為烏黑，鬃毛飛揚間，好像神駒。為首一個男人身著素白寬袖長袍，頭戴網質黑笠，帽簷兩側絲帶飄飛，讓葉姿想到了曾經在汗青冊本上看到的某國服飾。待得近了，可望到他衣袍正中以金色絲線繡有繁複斑紋，加上深紫鑲邊，正襯得容顏如玉，儒雅不凡。

“致兒，你方纔在練字前跟我如何說的，再說一遍給父王聽。”彤妃向孩子微淺笑道。

“朔方靖王。”耶律臻低聲應對。

分開上京的第六天傍晚，這一行人終究到達了燕州。燕州位於北遼東北方向，間隔朔方不遠。與坐落於草原中的上京分歧，此職位於茫茫戈壁之畔，風中儘是沙粒，葉姿隻能以紗巾掩住麵龐，隻暴露一雙眸子。

靖王微微一笑，笑容中卻帶著些許無法。他側身抬臂指著那綿長馬隊：“皇兄命我獻上白銀瑪瑙，以表達朔方但願寢兵的情意，還請太子殿下過目。”

“萬人之上？”耶律致眨著眼睛，“太傅說，凡是臣子都隻能居於君王之下。北胤王再短長，又怎能超越父皇？”

“多謝父皇！”耶律致不過十歲擺佈，卻依著大人的模樣一絲不苟地膜拜伸謝，隨後又將糕點饋送到彤妃麵前，“母妃一向等著父皇返來，還冇有效餐，請母妃先嚐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