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 咆哮天街[第1頁/共4頁]

一進天街，便瞥見乾清門前，堆積著很多官員、執役，向著軍機處和隆宗門的方向，指指導點。

這時，文祥的腦海中，跳出了一個恍惚的動機：如果刺殺軒親王的幕後主使，果然是醇王，他如何還如此……呃，不但冇有任何懼罪之意，反而跳踉放肆，至於此極？

哪邊兒——指的是從景運門進天街，還是從隆宗門進天街？

軍機處前的空位上，醇王席地盤膝而坐，雙手搭在腿上，背脊挺得筆挺，脖子也豎著，眼睛則微微的閉合著。

“大內何地？”曹毓瑛麵無神采，聲音峻厲，“天子、聖母之居停！孰料，竟有謀刺國度親王之事，實在駭人聽聞！而凶徒竟為大內侍衛，特彆令人髮指！醇郡王奉職無狀，何能再腆顏屍位？著開去醇郡王領侍衛內大臣之缺！”

懿旨的掃尾，普通不消“欽此”，而用“此諭”、“特諭”，曹毓瑛冇有說“此諭”、“特諭”，即意味著，這道懿旨還冇有結束。醇王的反應，即是半途打斷了旨意，這是極其“無人臣禮”的行動，當真究查，能夠狠狠的降他的級——從親王銜郡王直降到不入八分公，都不希奇。

遠遠兒瞥見文平和曹毓瑛，醇王身邊的一個軍機章京，趕快跑到軍機處門口，朝屋內喊了句甚麼。

醇王的吼怒聲，約莫連乾清門那邊兒都聽得見：“文博川、曹琢如！你們兩個，都是大清的罪人！”

甚麼？

文平和曹毓瑛快步走上前去，文祥厲聲喝道：“如何，都不消辦差乾活了麼？來人啊，將擅離職守者的名字，十足記了下來，交都察院嚴章糾劾！”

“文博川！曹琢如！”醇王戟指大喝，“你們是不是要‘附逆’？你們……摸摸本身的知己！對不對得住列祖列祖？對不對得住地下的文宗章天子？對不對得住……太極殿梓宮中的大行天子？”

醇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甚麼來——細心想去，旨意中的話，竟無一字可駁！

醇王展開眼，大聲說道：“文博川、曹琢如！你們兩個，不要做大清的罪人！”

不想，頗出料想——

旁觀世人，不由大大鬆了口氣。

醇王一愣，他固然大肆吼怒，甚麼刺耳的話都說出來了，很多話，還是暗諷母後皇太後的，但是體製所關，畢竟不能不“聽宣”。

醇王情感衝動的時候太長了，已靠近精疲力竭，他瞪著眼睛，正在想著，再給這兩個“兩個大清的罪人”幾句甚麼短長的話，曹毓瑛先說話了：

醇王不吭聲。

文祥一滯，將到了嘴邊兒的話嚥了下去。

就在這時——也不曉得是不是事前約好的？景運門方向，藍色戎裝的兵士冒出頭來，一小隊、一小隊，排著極劃一的隊形，一起小跑著開進了天街。

“回中堂的話，”孟敬忠說，“我問過了，有人瞥見，醇郡王是從隆宗門出去的。”

“醇郡王之荒唐無行，”曹毓瑛持續頒旨，“總歸常日不讀書、不修身、不自醒之過！著醇郡王回府讀書，閉門思過！”

約莫過了兩刻鐘，文平和曹毓瑛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