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勾欄之中的高人[第1頁/共3頁]

“不消。”關卓凡搖了點頭，“棠春女人，你帶我去。”

從法源寺找到紫春館，隻為來向本身賠罪？天下冇有如許的事理。雖說利賓的性子倨傲，酒後亦偶做癡態，但實在是個極聰明警省的人，油滑通達。他沉吟了半晌，才緩緩說道：“逸軒，你我雖隻是第二次見麵，但你很對我的性子，能夠說是一見投緣。白髮如新，傾蓋仍舊，我不拿你當外人，有甚麼話，你固然直說。或者有甚麼事是我能夠幫得上忙的，便請叮嚀下來好了。”</dd>

關卓凡長舒了一口氣，曉得本身公然冇有猜錯。他上午算過日子，利賓從法源寺搬出去的時候，恰是在奎元館碰到小棠春以後，不消說，天然是一頭紮進了這銷金窟當中。小棠春如許的人物，利賓迷上她也是常事，隻不知是他單相思，還是兩情相悅罷了，看小棠春的神情，倒是後者的能夠性更大一些。

“是。”小棠春躊躇了一下，不曉得他們是不是真的來拿利先生的，看看關卓凡的神情又不像，隻得在前麵帶路，往中間的一個院子行去。關卓凡表示張勇他們不必來，在一旁的老鴇卻不放心，還是在身後跟著小棠春來了。

“恰是小弟。”關卓凡笑道，“到法源寺拜訪先生不遇，冇想到在這兒見到了先生。”

既然找到了人，關卓凡也就放心了：“我想見見他，成不成啊？”

關卓凡不肯他尷尬，轉頭對小棠春和老鴇說：“我借利先生的處所聊談天，你們請自便吧。”說完，也不管利賓同意分歧意，自顧自地走進了屋子。他的言行當中，自有一股氣勢，讓人違拗不得。老鴇帶著小棠春，悄悄地去了，利賓也訕訕地跟進屋，在八仙桌旁與關卓凡分主賓坐了。

“前次在奎元館聽曲時，你的那位貴同親，利賓利先生。”

“好說。”關卓凡見張勇咋咋呼呼的把這婆娘嚇住了，心中暗笑，且不去理睬她，還是對著小棠春說道：“棠春女人，我來，是想向你探聽一小我。”

“哦，本來是關兄……”

“來了，來了！”屋中有了動靜，半晌，門嘩的一聲開了，走出來的恰是利賓。他穿了一件青色棉袍，皂色油靴，腰間紮著一條玄色的腰帶，額頂和臉上都颳得乾清乾淨，清算得極是精力，與那天在奎元館滿臉於思的描述，大不不異。

“姑蘇在長毛手裡，一時是回不去了。本來籌算走水路，先去上海謀個差事，誰料……”利賓歎了口氣，將手向屋子四周比劃了一下，“你都瞥見了，我也不瞞你。約莫是宿世的孽緣吧，如何也不捨得離她而去，就這麼混到現在。”

不管如何，彆人既然來了，就是天大的事，本身也得接著。老鴇向關卓凡陪了個笑，說道：“本來是關老總，我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您老可彆見怪。”

關卓凡搖搖手，笑道：“並冇有彆的意義，是為了上回奎元館的事，特為來向利先生賠罪。”

言下之意，誰如果對他不好，他天然也會記得。老鴇心中一痛，曉得想借小棠春大敲一筆的設法，怕是靠不住了。單以品秩而論，六品的官，在都城裡算不上有多大，到紫春館來作樂的客人中，連二品的尚書也見過。但是步軍統領衙門的身份分歧，城南的空中又是他的轄區，對她們這類偏弟子意來講，就是惹不起的人。這跟“抄家縣令，滅門令伊”一樣，說的都是同一個事理――縣官不如現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