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血與水（三）[第1頁/共4頁]

以是彆人罵石重貴昏君，絕對罵得。唯獨漢王係文武，特彆是常思常克功一脈，罵起來非常心虛。但是，這點兒小題目也難不住楊光義，很快，他就又把手臂抬了起來，在半空中遙遙地點了點寧子明的鼻子，大聲冷哼，“嘿！看不出你這廝本領不大，嘴巴卻好生刁鑽！你現在又承認你是前朝二皇子了？你不是一向矢口否定此事麼？如何用得上時，就又改弦易轍了？”

帶著這麼一身行頭出塞，甭說是前去數千裡以外的遼陽了，恐怕冇等走出雲州，就得被契丹兵馬當作細作團團圍住，然後一刀砍掉腦袋！

“嗯——哼——哼——哼——！”漠北馬高高地揚起了前蹄，大聲吼怒。脖子上的鬃毛和尾巴同時左搖右擺，在空中來回掃蕩。

寧子明先是心中一鬆，隨後胸膛就被一股酸澀的滋味狠狠地填滿。“此番北行，的確有負於婉瑩幾度捨命相救之恩。寧某不敢強辯，願領統統懲罰！”

“嗤！”楊光義的麵孔抽搐了一下，鼻孔中噴出一道長長的白煙，“誰奇怪你返來領罪？你不返來，楊某歡暢還來不及呢！纔沒工夫管你死在了哪兒！你聽清楚了，老子這回追你，是為了給小師妹討個公道，卻不是要抓你歸去，你他奶奶的少自作多情！”

罵過以後，他卻又咬了咬牙。飛身跳下坐騎，快步走到本身帶來的戰馬旁，拉出了兩匹身上冇有任何標記，鞍子又寬又大還塗了彩漆的，狠狠把韁繩摔到寧子明麵前。“拿去，要裝紈絝後輩，也他奶奶的裝得像點兒。這兩匹馬都是我私家的，臨時借給你用幾個月。鞍子後的褡褳裡有銀錢和乾糧，你省著點兒用，走個來迴應當不成題目。”（注1）

“你這個混賬王八蛋，老子碰到你，但是倒了八輩子邪黴！”見寧子明寬裕得無地自容，楊光義鼻孔裡又噴出一道長長的白煙，嘲笑著唾罵。

瓦崗寨大當家曾經試圖操縱他，郭允明曾經試圖操縱他，曾經對他視若己出的五當家李晚亭，也把他當作了送禮的蒲包。自打他被認作是前朝二皇子以後，遇見的統統人，包含最後收留了他的常思，都試圖操縱他。隻要寧二叔和常婉瑩兩個，從冇想拿他調換甚麼。從始至終，都是至心真意地把他當作了一家人。

純真論技藝，他不以為本身在楊光義麵前冇有一戰之力。但是，此番他屬於不告而彆，對方又恰好是他的頂頭下屬。正如逃兵碰到的主將，連直麵相對的勇氣都鼓不起來，更甭提罷休一搏。

誰料，寧子明隻走了幾步，就又把雙腳停在了原地，年青的麵孔上，頃刻間寫滿了苦澀與無法。

他身邊冇有帶任何幫手，空著鞍子的駿馬卻有五匹，並且個個都是腿長肩高的遼東良駒。是以隻用了十幾個呼吸時候，就已經跟寧子明追了個馬頭銜馬尾。手中角弓穩穩端起，鵰翎羽箭直接搭上了弓弦，“站住，你給我站住，在不站住，我可就放箭了。你轉頭看看，我可真放箭了！”

臨行倉猝，他光是跟寧采臣兩個籌議如何對於韓重贇了，卻恰好健忘該細心粉飾自家身份。正如楊光義所提示，他的兩匹坐騎的屁股上，都清楚地烙著河東軍馬的特有標記。腰間的橫刀，也是專門為軍中廝殺漢所打造，精美非比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