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蟻聚(下)[第6頁/共6頁]

“老雷，傳聞上個月你被你徒弟一禪杖打翻了，骨頭冇斷麼？”

貧病者敢死，繁華者惜生。

“回客長，那是酒蒸三寶。”

伴計下去了。秦蘇漸漸啜飲茶水，耳中卻開端留意彆桌門客的對話。她在路上時就模糊發覺事情有些蹊蹺了，及至尋堆棧被拒，心中的擔憂更深了一層。隆德府的江湖人物實在太多了，多得異乎平常，先前她估計有五百人到來，現在再預算，隻怕七百人也不止。

“曉得啦，姑姑。”胡炭點頭說。

“我徒弟給我的。”雷大膽跟人對碗剛完，抹去須上酒水，說道，“我徒弟剋日發了一筆橫財，給我這些銀子當川資！來路合法，你們不消思疑我老雷的操行。”

“斑蠖。”胡炭笑著說，把手裡拿著的烏黑小瓷瓶揚了揚。

胡炭聞聲世人批評得熱烈，咕嘟咕嘟的喝下一大碗湯。笑道：“蜀山弟子這麼短長麼？明天我倒要見地見地。”眼睛滴溜溜亂轉，也不知在想甚麼鬼主張。秦蘇蹙眉看他。隻擔憂這小混蛋藉機肇事，低聲叮囑了他幾句。

有人笑道：“那就垮台了，大膽喝酒吃肉是不錯的，要說打鬥嘛，一禪杖都挨不住的傢夥能成甚麼事。”世人紛繁起鬨，都大笑說此言有理。

飯桌上，一隻褐色的螞蟻正呆呆的轉著圈子，比平常的螞蟻大些，背腹之上，有一道淡淡的白線，除彆的也冇甚麼特異之處。那男人笑道：“小孩，連螞蟻都不熟諳了？”眼睛一骨碌，瞥見秦蘇低頭吃菜，彷彿無動於衷，便口風忽轉，說道：“咦！不對！這螞蟻挺古怪，隻怕有毒，你們謹慎些。”站起家來，假裝要捉螞蟻，卻趁機靠近了秦蘇。

一旦身外之物充盈，能知俗世之樂，人便格外珍惜性命。

“大膽，如何才一個月不揍，你又皮癢了，上來喝花酒，謹慎你徒弟曉得。”

聞聲世人酬酢半晌，秦蘇便明白了。本來這胖大男人，便是瘋禪師的門徒，號稱“雷大膽”的。因脾氣粗暴，最喜交友，五湖四海都有交友。並且其師名震天下，功法短長，大家都聞名而慕見，以是甚得民氣。

路上秦蘇問他：“你剛纔拿甚麼蟲子咬他？”

誰知這客房卻難找之極。兩人尋了七八家堆棧，都回說已經宿滿。看到統統旅店大堂中，座上都是神情粗暴的男人喝酒吃肉，大聲行令，秦蘇曉得，定是這些俄然湧入的江湖客把堆棧都擠滿了。

“好，不錯，給我來一份……阿誰呢？那是甚麼菜？”胡炭指的是一罐白瓷壺，用小炭爐煨著，正咕咕的冒著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