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舟渡茫(中)[第4頁/共6頁]
胡不為因在路上顛簸,神魂蕩飛而致昏倒。範同酉和秦蘇體念他身材初複需求靜養,便不非常焦急趕路。這一日便仍宿在臨清鎮中,要等看明日環境如何再定去處。
如此便奇特了。既然拿盜,卻又放著逃脫的嫌犯不追,這有是何事理?
胡不為發覺,便在幾名官差說要緝捕悍賊以後,人群中不知不覺又消逝了好幾人,也不知究竟躲到了那裡。
胡不為暗自唏噓,既感於秦蘇的密意相攜,又傷懷己身之境。既佩其定奪師門一力保護,又自愧於多日對她的蕭瑟和欠負。一時想到昨夜荒唐,抱住秦蘇,那幽暗香氣鑽入鼻中,又熱血如沸。
淮河源發桐柏山,流經豫皖蘇三省。因河岸兩麵俱是平原,堤壩不高,每遇夏至雨來時,很多河段總髮水患。但此時季已入秋,雨期早過。河水也降下很多了。從臨清鎮往西行,兩岸視野開闊,望遠看去,黃綠一色。秋草澤樹連天相接,時有群鶩白鷺斜飛入雲。過雁聲聲,這一起景色。比之南邊高峽夾水,霧隱劍峰的雄奇險要,卻又彆有一番蒼茫味道。
世人懼於官威,不敢違背,乖乖的便主動彙成兩列,在官差的盤問下出入。
正胡思亂想之際,聞聲前麪人群中俄然吵聲高文。
“再跑便是懼罪叛逃,抓住以後罪加一等!”
天明今後,辦理過飯食,預了船家。範同酉和秦蘇回房中各自運功行氣,將養精力。胡不為靠在床頭,也不覺睏乏。看著秦蘇坐在身邊盤膝吐納,嬌美的麵龐垂垂寧定,他的一顆心哪能平伏下來,腦中走馬燈般,把過往一年的經曆都重放了一遍。
不曉得把鐵令償還給他們,陳老爺會不會放過他們一馬?胡不為實在並不迷戀寶貝,這片陰差陽錯得來的鐵片害得他九死平生,他早就想脫手了,隻是一向未得其便。如果此時雙手奉上刑兵鐵令,能換來與官府的戰役共處,那他毫不遊移立馬就交還上去。
心中既有了這一層疑慮。便各式警戒起來,拉著秦蘇的手。低聲叫她防備。姓範的老鬼倒無這些顧慮,酒渴難耐。卻又顧著胡不為三人,不好發揮神通硬闖出圍,口中喃喃的隻是謾罵。
正忐忑不安之際,瞥見四名官差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半晌,一人倉促拜彆,另三人同時拔刀出鞘,分占出入道口,揚聲隻高喊:“船埠上統統人都聽著!官府緝拿江洋悍賊汪雁回,受命搜尋各處渡口!大師原地立足,不得擅動!”
“我們回船上去!”便在胡不為苦無良策的時候,聞聲前麵的範同酉沉聲說話。老酒鬼明顯也認識到環境告急了,一改先前渾沌昏庸模樣,神采嚴厲之極。固然他還不太確知產生了甚麼事,但從雲木兩個長老都被轟動了看來,事情鬨的不小。智者趨吉而避禍,眼下上上良策便是儘快分開光州。
到晚間便聽範同酉講說江湖故事。
被這可駭的臆想嚇住了,這一夜間哪還能睡得著?靠在艙壁上警戒萬分,支起耳朵隻諦聽水下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