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爐前傳 第二十三章(豢蛇師)同生死兮真情義[第6頁/共10頁]

“你如何了？”胡不為叫道，伸手去扶柳根，手掌剛碰到他的脊背，少年猛的仰天翻倒，口中噴出一股血箭，麵如金紙，昏迷疇昔。妖怪的手力何其龐大，一握之下，已將小玄的骨肉都捏傷了。柳根感受愛物的痛苦，身同其苦，遭到的傷害也和小玄普通。

柳根看到胡不為已經撤到牢房中了，也不敢單獨麵對血怪，帶著小玄返身返來。聽‘騰騰’沉重的踏步之聲傳來，妖怪兩三步起落，便已逼近樊籠。火光下世人都看得清楚，那怪物麵上冇有五官，本來發展眼耳口鼻之出，隻要幾塊碎肉堆壘，凹凸不平。他臉上冇有神采，但大家都感受獲得他身上散出的氣憤痛恨之情。誰都不思疑，如果讓這頭血怪逮住活人，定會將之撕成碎片。

看到身邊幾人喉間咯咯，目中饑光明滅，心中頗感愧然。隻是食品太少，卻冇法分給他們。閉著眼睛假裝睡覺，靜待錢副都統到來。

過了半晌今後。柳根才又嗟歎著醒轉過來，捂住胸口，一臉痛苦之色。剛纔小玄被妖怪摜飛，撞入木柱間。柳根與豢物同受其罪，臟器都遭到了傷損。

這該殺的瘦子放人鴿子，實在是千刀萬剮都不敷泄憤！胡不為心中怒罵，在牢中走來走去，臂上疼痛傳來，如錐如刺，如燒如燎，更是煩躁。

那是一頭古怪之極的妖物，血肉恍惚，隻能用‘慘不忍睹’來描述。彷彿是身上的毛皮被人重新到腳給剝掉了，暴露筋脈骨肉。在灰白瑣細的肉塊當中，有紫黑的血團稠濁，常在揮動扭脫手臂的時候離開出來，偏又不掉落下去，被幾條粘膩的血絲吊著，搖擺半晌，又拍到身上的某一處去，重又融在一起。

“狗雜碎！敢傷我兒子。”胡不為咬牙切齒罵道：“我不把你打進十八層天國，對不起我孩兒流的那麼多血！”一拳暴出！紅光大閃，從他小臂中段直到拳端，俄然燃起一叢烈火，焰火被靈氣催意向前急躥，展成一柱火槍疾挑疇昔，那怪不及防備，‘撲’的一聲被火槍刺中小腹。

“大蠹大蠹，飲食我血，生則相依，死則同滅，茲奉精力，以餉爾齧，但有相召，勿辭勿卻。”柳根唸咒畢，將中指在口中咬破，鮮血瀝在圖案之上。

胡不為大驚，恍忽間如有所悟，放開了柳根的身子，催動體內靈氣，轉入脾區。

火焰著肉即燃。頃刻之間，妖怪身上的創口從茶杯大小變得有若臉盆。傷處焦黑如炭。

是那兩名叫張風和陳時朝的獄卒。兩人麵帶笑容道：“法師，稍後再睡。這間牢房要休整一下，法師先委曲到隔壁牢裡坐一坐。”

空中便似俄然響起了鳴叫之聲，模糊約約，如訴如歎。幾滴血液滲入土中，泥土出現了青光。周遭兩尺的空中彷彿變成一塊通透的碧玉，光彩幽幽，聚而不散。內裡彷彿有一條蜷曲之物爬動，身子折成一個弓形。那是小玄，在承接仆人的熱血精氣。

胡不為驚懼未絕，聽到胡炭驀地收回哭喊。心中‘格登’一下，直嚇得呼吸欲止。莫非兒子有甚麼不測麼？憂急之下翻身而起，連爬帶跑來到兒子身前，瞥見胡炭身上裹著的綠綢布已經染滿了鮮血，不由得心臟收縮，頓時抽緊。兒子小小的腦袋上熱血正汩汩而出。碎泥從他右邊眉葉到額頭，斜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