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傳 第十四章 狹路(下)[第2頁/共5頁]
渡口水麵極闊。望遠去長天射水,點帆飛鶩。近岸汀芷逐波,錦鱗騰躍。美景好看,公然不愧秦淮第一景。賀江洲將桃葉的故事跟秦蘇說了。秦蘇道:“之前在山中練功,徒弟跟我們說過王公的故事。說他曾為練字。寫掉十八缸墨水,其人毅力堅毅,實非常人所及。卻不料他另有如許後代情長的時候。能寫出如許委宛詩句,想來這位獻之大人也是個真情真性的。”
賀江洲費經心計,要的便是這句評價。當下聽秦蘇說完,歡愉得心都要蹦跳出來在地上畫圈跳舞了,一張臉笑成牡丹花形狀,連連謙辭:“那裡!那裡!秦女人你可愧殺我了,我隻是見不得胡大哥難受……我感覺他就象我親兄長一樣,一奶同胞的弟兄,怎能看著他受折磨。”
“自古來每有拜彆,必然折柳相送。前人盼著這弱柳條能留住本身傾慕之人,唉,但是真正快意的,又何曾有過一次呢?”賀江洲深深的看了一眼秦蘇,道:“我隻盼望你……”他特地咬重了‘你’字,再續道:“和胡大哥,能永久留下來。”
“有甚麼不放心的,我讓四個丫頭服侍他。決不會有事的,你還擔憂甚麼?”
賀江洲停下了手中筷子,道:“這是《莊子》描述絕色女子的用辭,‘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秦女人,這些辭賦用在你身上也合適啊。”
“吃!我要吃!”胡炭道。他自進門來,早讓酒樓裡滿盈的酒飯香氣給勾得饞涎三尺了,食蟲兒入腦,現在滿內心隻要暢旺的食慾。
秦蘇點頭。伸筷夾了一口,感覺肉味甚是鮮美,卻不知是牛還是羊。
秦蘇低頭淺笑,道:“他能有你如許的好兄弟,真是他的福分。”
此時渡口幾個士子正在賞景,接岸之處,泊著幾艘畫舫。內裡模糊有歌舞之聲。
秦蘇聽他誇獎本身仙顏,心中天然喜好。固然明知如許被他評價不大安妥,但天下女子,誰不肯意彆人誇本身麵貌斑斕呢?當下害羞低眉,不說話了,也不敢再看他。
“給你。”柳樹下,賀江洲折了一支細柳交給秦蘇,秦蘇茫然不解,接過了。
三人沿著淮河慢行。看看天氣還早。賀江洲便要帶胡炭去看花船。秦蘇本擬不去,但見小胡炭喝彩雀躍的模樣,心想小娃娃這些日子當真憋壞了,隻得暫收了對胡不為的牽掛,跟著賀江洲向桃葉渡方向行去。
“桃葉映紅花,無風自婀娜,春花映何恨,感郎獨采我。桃葉複桃葉,渡江不消櫓,風波了無常,冇命江南渡。”轉著拍子,連唱了兩節。
“如何回事?你的師姊為甚麼要追你?”在往賀家莊回走的路上,賀江洲滿腹猜疑的問秦蘇,“你為甚麼不肯見她們?”
賀江洲辨了辨詞,微微一笑,低聲對秦蘇道:“你聽,他們也在說桃葉的故事呢?”收起摺扇,俄然開口唱道:
秦蘇冇有答話。
賀江洲大聲咳嗽,笑的嘴都咧到耳根了。渾身上暖流泛動,手尖腳指,無不受用。但感覺平生之美,再無過於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