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110[第1頁/共4頁]

這些亂賊的首級，顛末連日的風吹日曬，早已血跡乾凝、麪皮乾癟，現在被雪粒一裹，更辨不出本來模樣。過往的行人，除了偶爾幾個對著旗杆指指導點，大部分人都是低著頭走，不敢直視。

這個時候，城門尚未封閉，因為下雪，出城人少，回城的人倒是很多。

九辰皺眉，終究明白，南雋為何如此神傷。被最靠近最信賴的人叛變，悲傷比傷身更甚。

“啪！”

南央剛要冒出的火氣，刹時被澆滅，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栗，半晌，如失三魂，失力般歎道：“冤孽！”

相府的仆人們把滄溟城翻了一遍，卻千萬不會想到，自家公子會躲在此地。

黑漆漆的樹林裡，隻要偶爾幾聲飛鳥撲棱翅膀的聲音。

南央眉心一跳，強笑道：“我那裡猜得出來。”

他神采間，是欣然難以自拔的哀思與倦怠。

第三名死士答道：“一身青衣，袖中藏劍。”

九辰後背傷重，追到城門前時，已是血透深衣，盜汗涔涔。

那黑影一起向北飄去，終究消逝在最北邊的城門樓處。

“兩件事。第一，我需求左相幫手我，掃清滄溟城內藏匿的端木族餘孽。第二，我手頭有些朝臣貢獻的貴重物品，不便利存放彆處，傳聞，左相府後院有片荷花池，麵積大又風景怡人，想借來一用。”

子彥笑道：“的確有事就教左相。”

南山寺後山，積雪未消，草木殘落。

子彥不緊不慢的從袖中抽出一張折住的白紙，擱到案上，道：“那刺客的手臂上，有一個刺青圖案，我特地命人拓了下來。久聞左相幼年時遊曆四方、見多識廣，無妨替我鑒定鑒定。”

“你――！”南央半生樸重，何曾受過如此威脅，憤怒之下，隻聽子彥輕飄飄的補了句：“我給左相的前提，是保令公子全麵，不知左相可願承諾我的前提？”

穆寒正欲帶著彆的三名銀刀死士追疇昔，九辰卻抬掌止住他，垂眸道：“我去。”

九辰由阿蒙帶路，找到這裡後，便冷靜在斜靠在一顆樹上閉目養神，等南雋拜祭結束，才走疇昔，抱臂道：“他們總算從仇恨中擺脫了，何嘗不是功德。”

文雅的抿了口相府上等的龍井茶，子彥唇邊漾起一抹笑意，微微欠身道。

“本日冒雪叨擾，望左相勿怪。”

“何人？”

九辰墮入沉默。

兩人皆是無處落腳，南雋乾脆要了壺茶，和九辰邊喝邊等動靜，趁便消磨光陰。

約莫半個時候以後，三名銀刀死士翻窗返來了。

那一刻，貳心中氣憤與絕望交集，卻分不清到底是絕望更多，還是氣憤更多。

半空中，尚稀稀落落的飄著小雪，全部北市都覆蓋在一片烏黑當中。

“南山寺隻是一個開端，如果不能禁止他們，今後，恐怕會有更加慘烈的傷亡。”

“趁我還冇悔怨，立即滾！”

“穆寒？”

這時，一人踉踉蹌蹌的排闥突入，頭上鬥笠被砍去了一大塊，衣袍上也被劃了好幾道口兒，本來俊朗潔淨的行頭，現在襤褸狼狽。

九辰冷冷一笑：“他若真想傷你，豈會給你逃脫的機遇。隻怕，他是用心放你返來，當這帶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