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東苑圍獵[第7頁/共8頁]

兩隻箭並行飛逝，難分前後，半晌後，便聽不遠處傳來赤豹哀嚎之聲。待眾少年趕至時，便見那赤豹被一箭釘穿在樹乾上，滴滴答答的流著血，嗚嗚收回悲咽，一時竟不知是多了份歡樂，還是增了分失落。

巫王放聲大笑，道：“晏嬰，你這話說得極對！隻是，孤有些擔憂，一旦南轅北轍，數言反麵，這老刁龍和雋兒又該鬨翻烏殿，對辨蘭台了！那才讓孤頭疼呢！”

回駕途中，巫王不經意問季禮：“孤看那隻蒼鷹，鋒芒鋒利，殺氣甚重，不似久居滄冥之物，愷之可知此鷹來源？緣何棲於東苑？”

季劍聽他辭吐之間，高雅風雅，音如清泉，說不出的舒暢和暢，不由好感陡升，道：“九幽，這一次，你可帶了好馬過來？”

九辰牽馬過來，單膝跪地，道：“末將叩見王上、侯爺。”

九辰取出腰間竹管短笛，放到唇邊吹了三個短調，阿蒙便不知從那邊展翅衝了出來，落到他的臂上。

正此時，一個白衣文士，騎著匹瘦骨如柴的老馬，閒逛悠的進了東苑，不緊不慢的到了巫王跟前，在頓時作禮：“西陵韶華見過王上。”

紅影動時，其速如電。

巫王見本日人才濟濟，更加暢懷，道：“孤這東苑以內，有一隻通靈赤豹，傳聞已在這硯秋山上住了百年不足，孤捉了它十年，都無功而返。本日，若你們當中有人能射得此豹，孤不但將彩頭給他，另有重賞！”

九辰點頭，道：“一招釜底抽薪罷了，點到即止。此民氣機深沉，城府難測，在摸清楚他的底線之前，我並不敢妄動殺手。”

一向神情倨傲的風國少年見了此物，目中亦微微出現些許光彩。策馬與他並行的年青公子湛如秋水的雙眸悄悄掃過那軟甲，悄悄與那少年私語了幾句，那少年立即蹙了蹙眉，向巫霸道：“王上，不能與你們巫國最短長的騎弓手一較高低，這彩頭就算得了又有甚麼意義！”

晏嬰聽著巫王提起「子玉」兩字時，話中毫不粉飾的寵溺寬縱，隻覺心中絞了團亂麻般，堵得難受，口上倒是泣極謝恩，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去請文時侯。

覆信穀內，巫王對勁的看著麵前局麵，向季禮道：“能令通靈赤豹屈膝，這位楚國世子，公然不是個簡樸人物。”

本已入定的通靈赤豹看到阿蒙，雙目當中立即燃起一團火焰，彷彿饑渴已久的打獵者終究比及期盼已久的獵物。

季禮聽著巫王話中意味不明，似有所指，細思深想，不由手足冰冷，出了一身盜汗。

巫王挾弓帶箭，身著嶄新的青龍勁服坐於頓時，模糊回到了舊時意氣風發兵馬倥傯的光陰，雙目敞亮，炯然如日，傲然的掃視硯秋山的一草一木。

本來，是其他世家後輩也趕到此處。那赤豹乍一吃驚，立即閃入亂石堆裡，不肯再出來。

季劍皺了皺眉毛，道：“既然是盧方國之人，你為何與風國使臣同來？”

九辰沉默，腦中不由閃現出晨光未明時，垂文殿中的那位不速之客。薄弱的青色披風之下，是隱梅姑姑蒼柔含韻的麵龐，深宮幾十載殘暴爭鬥排擠培養了她過人的沉著與聰明，亦沉澱出她對巫國王後的無上虔誠。她袖中藏著的柔嫩錦帛上，不但有巫後最善繪繡的青梅，另有一行力透紙背的端麗小楷：風勝，棄箭。風敗，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