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短板[第1頁/共4頁]

八月十三，是珊孃的生日。

袁長卿從都城返來時，是八月十一日的傍晚。

彆的，所謂“每逢佳節倍思親”，不定老爺太太看到他，會想起他正“獨在他鄉為異客”，不放心一軟，就讓他搬去府上的客院裡住著了……那他可真就賺翻了……

袁長卿忽地一合禮單，抬眼凝睇著他道：“你說甚麼？！”

“那也是因為你本身行動不檢點。”袁長卿一邊說著，一邊招手叫過炎風。

周崇眨了眨眼，俄然往那書案上一趴，昂首看著袁長卿的臉道：“這麼說，小十三兒說的是真的？你倆這真的隻是權宜之計？”

他雖那麼解釋著，周崇卻更起了狐疑，偏頭問著他道：“你……你真肯定，你跟她之間，是‘權宜之計’？！”

“彆叫她‘小十三兒’，”袁長卿道，“聽著也忒密切了。我說過，這裡不是都城，這裡對女孩子的要求跟都城不一樣，十三兒又才經曆了那些，你就彆再給她添亂了。”

周崇那裡能聽得明白他這雙關用語的本意，那眼忍不住一陣亂眨，又撐著書案道：“那天我還跟小十三兒說，也不曉得你倆誰的眼神更不好使，明顯是被滿都城女人們追逐著的‘高嶺之花’，她竟愣是冇看上……”

袁長卿正在書案後檢察著給五老爺一家籌辦的禮單，聽了周崇的問話，他倒顯得挺安然的，答道：“袁二斷了腿，家裡都狐疑是我搞的鬼，我留下反而招人恨。恰好教員那邊辭了掌院要回籍，我就跟著一同返來了。”

周崇眨了半天的眼，還是冇明白袁長卿的意義，便問道：“叫她‘小十三兒’如何了？她排行不是十三嗎？又比我小。這能添甚麼亂？”

此時袁長卿已經回身走出了書房。

而再過兩天，便是八月十五的中秋佳節了。

“為甚麼？”周崇不滿了，“你不是也叫她‘十三兒’的嗎？憑甚麼我就不能這麼叫她？”

“甚麼？”周崇一怔。

“甚麼？”

他才從京裡返來，於情於理都該帶著禮品去拜見一下老丈人，何況……明兒是珊孃的生日。固然照端方來講，他這個將來的半子有資格上門討一碗壽麪的，可他冇掌控他那將來的媳婦兒願不肯意叫他上門。如果珊娘不肯意，隨便找個來由亂來五老爺五太太，不定他就真被拒之門外了。以是他得提早在丈人丈母孃麵前刷一刷存在感，省獲得時候著了十三兒的道。

袁長卿屈起右手肘擱在書案上，垂在書案下方的拇指撫過中指上長年寫字留下的繭痕，然後再次以那種心不在焉的口氣咕噥了一句，“權宜之計……”頓了頓，他的唇邊忽地現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垂眼看著中指上的繭痕笑道：“是啊，權宜之計。”

一句“不喜好就是不喜好”，叫袁長卿背在身後的手指再次撚過中指上的繭痕。他忍了又忍，到底冇能忍住，忽地以指節用力一扣桌麵，道：“你彆這麼叫她！”

周崇抱怨道：“我感覺我冇做錯甚麼啊！不過是普通的談笑，連打情罵俏都算不上……”

十二日一早，小廝炎風就來到五老爺府上，遞上了袁長卿的拜帖，約好午厥後訪。珊娘聽到動靜後不由一陣迷惑。就她所知，袁家老太太跟她家老太太是一脈相承的要麵子，這都快中秋了，闔家團聚的佳節，袁老太太那邊如何著都該把袁長卿留到中秋後再放人纔對，他如何這就返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