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瓜熟蒂落[第3頁/共5頁]

“叫‘阿好’可好？你好，我好，他也好。我們一家子都好好的。可好？”

他還冇走到垂花門前，就隻聽得內院裡一陣慌亂，花媽媽一貫壓抑著的大嗓門竟可貴地放開了音量，正在那邊呼喝著誰：“……還不快去！另有你，呆站著做甚麼？燒水去！你，另有你，你倆……”

五老爺五太太接到動靜過來時，袁長卿仍賴在產房裡不肯出去，害得產婆在中間一陣頓腳。最後還是終究沉著下來的李媽媽說了一句：“姑爺在這裡看著，隻會讓女人嚴峻。”這才把袁長卿哄了出去。

“哎呦……”太太叫了一聲兒，卻俄然看到袁長卿那泛著紅的眼圈，她立時冇了聲兒，又體貼腸後退一步，將珊娘身邊的位置讓了出來。

他冷靜顫抖著，驚駭著，恐怕好不輕易得來的家人再被無情的老天爺給收了歸去……

“對對對，不慌，不慌……”

“如何了？！”袁長卿跟著這一團混亂吼了一嗓子，撲疇昔從李媽媽的手裡搶過珊孃的手，又半跪在她的麵前，白著一張臉問著她：“但是策動了？”

袁長卿一怔，死死咬住牙，到底冇有脫手推開英姑。

珊娘看著他一陣眨眼，道：“你如何還在？”

袁長卿倒也冇感覺難為情，哽著聲音承認道：“嚇死了。”又道，“我們不生了吧，太嚇人了。”

他站在那邊一動不動，倒堵住了門口。英姑看看他，擔憂地將他拉到一邊，他跟隻木偶似地，任由英姑將他推到一邊，隻那烏黑的眼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產房低垂的門簾，彷彿如許就能叫他看到內裡的珊娘是否安然一樣。

他纔剛一出去，頂頭就撞到五太太恰好要出去。見他神采不好，五太太便道：“這會兒你可不能亂，你一亂，珊兒豈不是更要亂了？”

產房裡，兩根“肋骨”竊保私語地交換著生孩子的那點心得，產房外，兩根“主心骨”則六神無主地相互對視著。

以至公主的話說，就是到了珊娘該瓜熟蒂落的時候了。

珊娘真正策動時，是天剛擦黑那會兒。閒坐了一天的五老爺正找著話題問袁長卿，“可有想好給孩子起甚麼名字？”——實在五老爺的意義是想說，要不要我給孩子起名字？

幸虧袁長卿的失措也隻是刹時的。見珊娘忍著痛安撫他，他立時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下滿心的鎮靜，衝著滿院子亂躥的丫環婆子們沉聲喝了句：“平靜！”然後便抱著珊娘，像是怕踩死螞蟻一樣，謹慎翼翼地將她送進了產房。

這會兒她竟認出來了，這孩子，竟還是她宿世的阿誰孩子。隻是，她仍記不起來他的名字……不過，既然袁長卿重新給了他一個新名字，那本來的名字記不記得也冇甚麼意義了。

隻聽得內裡傳來珊娘一聲緊似一聲的叫聲，另有產婆模恍惚糊地喊著“快了快了”、“看到頭了”。袁長卿用力握著拳，腦筋裡一遍遍閃過的，全都是那些婦人們奉告他的，出產時遭受的各種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