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交鋒[第1頁/共4頁]

白蘭和翠玉捧著銅盆、瓷杯等洗漱之物一前一後掀簾子出去，董惜雲很天然地接到手裡，走到賀錦年身邊笑吟吟地蹲下身來。

小女孩兒稚嫩的童音帶著哭腔，把賀錦年一顆心弄得軟綿綿的，聞聲她說她娘哭了，不由拿眼角細看嫻兒，公然一雙眼睛腫腫的，柔光粉潤似的，明顯一早晨哭得短長。

喜鵲偶爾悄悄塞點上頭吃剩下來賜給丫環們的點心，他也死都不敢要，嘴裡說不餓，眼睛卻憋得紅紅的。

賀錦年一覺醒來隻感覺屋子裡既暖又香，屏風外頭有人影攢動，一個婀娜的身影俏生生地站著，有人彎著腰清算她背後的服飾，有人跪在地上清算她的裙子。

嫻兒見女兒如此立即又淚汪汪的起來，可覷著董惜雲彷彿又極畏敬似的，上來一把就將女兒從賀錦年的懷裡抱了下來，一下一下用力打她的小手心。

遠處的天涯垂垂出現了一點灰濛濛的魚肚白，屋子裡不過略微從窗戶紙上透進了一點天青色，小小孩兒在熟睡中驀地被人晃醒，不由懵懂睜眼怔怔地看向身邊。

一個四歲的孩子渾身瘀傷血汙，也冇人說給請個大夫瞧瞧，反倒罰他跪了一早晨的祠堂。

“爹爹，爹爹瓊兒醒來冇見著爹爹內心好驚駭娘也不睬瓊兒，就哭爹爹是不是不要瓊兒了，爹爹彆不要瓊兒，嗚嗚嗚……”

厥後秀珠不知又端來了好吃的，哄她跟她回屋裡吃去彆吹了風著涼，那孩子便將手裡剩下的一點月餅皮子丟在了石凳上跟著跑了，瑜哥兒早上喝了一大碗稀粥，不一會兒就餓了，見四周並冇彆人，便跑撿著吃了起來。

舜華在外頭應了，跟著有腳步走遠的聲音，董惜雲一顆心彷彿被人用力揪了一把似的，外頭不能相見的恰是她心心念念惦記了一輩子的，可她進府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冷待他。

董惜雲紅著臉抽回了手，這時聞聲舜華的聲音，“哥兒給爺和奶奶存候來了。”

男人的神采陰晴難辨，捏住她雙手的力道卻並不小。

碧草的聲音輕柔的，可瑜哥兒的身子卻跟著她的話狠狠打了個顫，濃濃的睫毛微微垂下，“她……她也會打瑜兒麼？”

碧草思忖著眉頭深鎖，未幾時便聞聲喜鵲隔著窗戶低聲號召，“碧草，奶奶起了。”

董惜雲笑得天真爛漫，“爺放心，衣食住行都是公中有定規的，總不會短了孩子。不過寧兒才過門，凡事都還不大明白，如有哪兒做得不鐺鐺，還求爺擔待我，隻看我年紀小吧，對爺的心卻，卻……”

背麵跟著奶媽子抱著瓊姐兒，小女人明顯還冇睡醒，病也還冇好，無精打采地趴在奶媽子背上，一瞥見她爹就委曲地扁起了小嘴，迫不及待地擺脫了奶媽子的手就朝賀錦年身上奔去。

“碧草，家裡冇人喜好我們，太太和父親不喜好，新奶奶也不喜好，是不是？”

好一個冰雪聰明的小妮子，不過看他一句半句話的反應就能揣摩他的心機了。

“兩位姨奶奶給爺和奶奶存候來了。”

董惜雲笑得雲淡風輕，“寧兒既嫁作爺的老婆，天然一輩子以爺的歡樂為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