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頁/共3頁]

張老太太摸撫著女兒的頭，眼淚也下來了：“就這麼容不下我和巧巧，好，好，既然如許，我也不留在這裡礙你的眼了，我和巧巧一起走！”

張興誌剛暴露的一點憂色被凍住了，中間馬氏忍耐不住，伸手悄悄掐了他一把，才把他掐回了神，訕嘲笑道：“這、這不成，良翰要在這讀書呢，他可不能歸去，留他一小我下來我也不放心啊，我們走不得。”

張推官冷冷道：“我膝下隻要兩個女兒，冇有男丁，良翰雖是我的侄兒，我看他和我的親子普通，有我照顧，你有甚麼不放心的？”

馬氏又掐了他一把，這一把掐在了明處，特叫人看的，嘴上責怪他：“快彆多話了，大伯早就說了，隻是叫我們來做個見證，你東一句西一句地總插嘴何為，還不溫馨聽著。”

她說著，亮開嗓門哭喊起來，又不住捏起拳頭捶著張老太爺的胸口，捶一下罵他一句“冇知己”，間或嚎兩聲“我命苦啊”或“我薄命的巧巧啊”之類，張巧綢抹著眼淚也奔上前，拉著張老太爺的手臂不住閒逛，喊著“爹爹救我”，張老太爺一顆衰老頭顱跟著擺佈閒逛，一時被嬌妻詰責，一時要對付嬌女求救，衣衿都叫這母女倆扯得亂七八糟，半點脾氣發不出來，隻能不竭哄勸安撫。

這是連後路都給斷了，張推官是真想連張老太太一塊送走啊，莫非是忍這位繼母忍好久，恰好有藉口就連她一起打發了？

難纏後孃死就死了，爹老是親的――珠華厥後曉得這個後孃等閒也死不得，死了張推官就得丁憂，他又不是世族出身，有人幫襯，張家五代血親裡就出了他這麼一個出息的，這要退下來，誰曉得三年齡後能撿著甚麼職位。

這一刻，珠華終究有點瞭解張推官了：或許就他本心而言，還真不想偏袒張巧綢，可張老太太太難纏了，張巧綢犯下這麼大錯誤，張推官給出的懲罰不過是送她回故鄉住兩年，已經是再輕微不過的了，就這張老太太都分歧意，鬨得這麼丟臉，這要再提彆的，她還不直接扯著張老太爺吊頸去啊？

張老太太和張巧綢的哭聲一下停了，張老太爺非常歡樂，連聲道：“好孩子，我就曉得你不是那等狠心的。老邁，你也聞聲了，這下不消送巧巧走了吧。”

一眼瞥見張推官身邊的珠華，忙跟著又補一句：“也再不讓她欺負珠兒了。珠兒，你就諒解你小姨罷，你小姨都說了不是用心的了，她也冇比你大兩歲，孩子間鬨點衝突，你莫非真想把你小姨逼走不成？”

張老太太和張巧綢不敢置信的二重奏響起來，張老太爺慢半拍反應過來：“老邁，你這話甚麼意義？”

珠華的笑意消逝了，抿住了唇。

二房明哲保身縮了頭，張老太太不得不親身頂上前了，她這回的鬨法讓珠華大開了眼界――隻見她拉開張巧綢，站起家一頭撞到張老太爺懷裡，扯著他的衣衿喊道：“當家的，你就這麼看著人欺負我們孃兒倆？我一個黃花閨女跟了你這麼個鰥夫，給你生兒育女，洗衣做飯，服侍你一大師子，辛辛苦苦大半輩子，就落到這個了局？送我回甚麼故鄉，你既然嫌了我，不如給我一紙休書算了，我領著興文巧巧走，今後再也不踏你張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