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第3頁/共4頁]

“你是說――”蘇長越明白過來了，他本來陽氣旺足，在炕上呆了這麼一會工夫，身上已經全暖返來了，往她那邊湊了湊道，“你見到我草擬的那些彈劾詞句了？”

“秦學士讓秦太太給我道了歉。”

蘇長越自律慣了，除了新婚那幾天外，彆的時候白日都從不在床炕上呆著，但這時候見她頭髮團散著，臉頰紅撲撲地要跟他算賬，心下一時好笑，如她的意脫了鞋襪坐到她中間去，隻仍重視著反麵她靠得太近，免得把身上殘存的冷氣傳給了她。

“對了。”蘇長越看她的目光又暖起來，“以是彆怕，我會想定了才脫手，不會將家人拖累出來的。”

她的帳本放在此中一格書架上，跟著元宵疇昔，這個年節即是宣佈正式過完，她想算一算這段時候的總花消。

她不由驚呼：“啊！”

珠華不由吃驚：“真的？”

小荷鬆了口氣：“這就好，汙了大爺的書就是我的不是了――奶奶，你如何了？”

想起當年蘇父一封彈章而致好好的家庭顛覆的結局，這個代價付得太慘，當這件事真的來到麵前，她發明她隻是無數凡夫俗子中的一個，完整不具有一點大恐懼的豪傑氣勢，直接嚇得覺都睡不好，做起惡夢來了。

珠華板著臉點點頭。

“……”

她邊說邊轉頭往外張望了一下，隔著雕花格窗，果見廊外天空中飄下碎蕊般的小片雪花，地下已經濕了，隻約莫雪下得不久，冇如何積下來。

不知多久時候疇昔。

說句實話，她有點怕。

珠華莫名其妙，一個“誰”字快出了口，反應過來了：是張芬？另有甚麼姑爺？

不過蘇長越要說她哭，外人不知真假，是個很好的遁辭，製止了當場就給出回話來。

她抱著帳本，小荷替她拿起筆墨，小荷離火盆的間隔遠，冷得還短長些，手都有些不聽使喚了，端硯的時候不留意一拐，把放在書案邊上的一本書帶落到了地上，從內裡還飄出幾張紙來。

蘇長越說著，起家還是把內裡的棉袍脫了，然後坐返來，作勢要上炕：“你睡得和緩，替我捂一下。”

珠華一頭霧水，起來穿鞋。

站在中間的小荷也搓動手哈了哈氣：“早上還冇覺著，這會兒這麼冷，奶奶，我再去搬一個火盆來吧？”

然後她就墮入了另一重莫名其妙裡――她曉得張芬嫁了開初她嫌棄的阿誰進士的舉人/妻弟，張推官給她的信裡有寫，叫甚麼名字她忘了，但歸正那家子也是金陵本地人，兩京之間遙隔千裡，如何會俄然呈現在了蘇家門前，還說要見她？

她這麼替蘇婉著想，蘇長越心下暖意融融，要說些甚麼，不想跟著就見她變了臉：“好了，大mm的事就先如許，看他家前麵如何樣再說。現在來算一算我們的賬了。”

她真嚇了一跳，蘇長越麵上一句也冇漏過，暗裡卻已在寫彈劾萬閣老的奏章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嫁給他之前早知有這一天，但一冇想到她會被瞞得這麼嚴，二則冇想到會來得這麼俄然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