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素時長歌恨[第3頁/共3頁]

皇上聞聲吃緊從閣房出來，嗬叱他道：“你這個不孝子，這個時候做這副模樣給誰看？你母妃病重想見你的時候，你人在那邊？”

劉奭眸光一暗，沉沉地說：“我是在為淮陽王難過。他自小豁達，也一向是個溫朗的性子，我從未見他像本日這般悲傷過。”

“但是你……”芷冉難過，想要陪在他身邊。

芷冉也放聲哭了，她顫顫地遊走在空蕩蕩的石子路上，夜風微涼砭骨，讓她愈發難過。而此次，芷冉是至心為張婕妤難過的，固然張婕妤心狠手辣，但是她有著全天下母親都有的母愛。俄然間，芷冉好悔怨，如果能夠重來，她毫不奉告劉欽本相。那麼，張婕妤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劉欽是不是就不會難過了？

“現在是生他養他的母妃，他縱便是再固執的人，也還是會落淚的。”王政君擱下梳子，眼底疏影重重。是啊，她也是第一次見淮陽王如此，那麼悲傷，那麼悔怨。此時現在，誰的內心又是好受的呢？縱便之前與張婕妤有過不快，現在不也煙消雲散了麼？

王政君悄悄拍著劉驁的身子，講著故事哄他入眠，他也似一個門生般聽得分外出神，半響以後，他非常當真地看著王政君說：“母妃，驁兒今後也會乖，也會很聽母妃的話。”

“殿下！”王政君用手指堵住了劉奭的嘴，隻悄悄倚在他懷裡，“隻要殿下是高興的，嬪妾就不會難過。殿下不消感覺虧欠嬪妾。”

“驁兒是在等母妃嗎？”王政君笑意淡淡，愛昵地撫摩著劉驁的臉。

劈麵而來的身影帶著些清澈的溫婉，月光映在她素淨端雅的長裙上，竟也是淒冷的。

紅色蹁躚的衣袖從王政君身後拂過她的臉頰，一雙強有力的雙臂更是緊緊地抱住了她，一個聲音低低在她耳邊道：“這麼晚了，你怎還未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