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舒意清水曲[第3頁/共4頁]

“女曰雞鳴，士曰昧旦。子興視夜，明星有爛。將翱將翔，弋鳧與雁。弋言加上，與子宜之。宜言喝酒，與子偕老。琴瑟在禦，莫不靜好。知子之來之，雜佩以贈之。知子之順之，雜佩以問之。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

清美的琴音傳進太子劉奭耳裡，如輕風般溫馨。太子劉奭靜坐著，一臉平和，像是闊彆塵凡喧嘩般舒暢飄然。這首《女日雞鳴》從王政君嘴裡唱出，更是美好暖和得像是一首從鄉間小戶裡傳出的歌謠，平平的幸運如潔白的雲彩，文雅地漫過全部天涯。

“好多了。”太子劉奭閉著眼睛回道，聲音暖和清澈。他俄然展開眼睛，拉著王政君的手說道，“這些日子，你經常讓人過來打掃月合殿，我都是曉得的。可真是難為你一番苦心了。隻是，我冇有體例去看你，倒是苦了你了。”

“殿下熟諳嬪妾一個月，嬪妾卻熟諳太子殿下兩年了。”王政君說罷，從懷裡取出一塊烏黑色的方巾，“殿下，可還記得這個？”

日中剛到，陽光是明晃晃的淡黃色，偌大的太子宮像是罩上了金光光輝的羽翼，頓時刺眼得光輝奪目。王政君看著桌前的菜肴，目光平和得淡然，倒是吃不下幾口。她悄悄地放下筷子，昂首看著這宮殿裡的華貴繁麗，清婉的臉上垂垂閃過一絲淡淡的愁思。

“你們這兩丫頭啊，就是喜好大驚小怪，本宮說了無事便是無事，你們就不必為本宮擔憂了！”王政君說罷笑了笑，又道，“對了，月合殿那邊，你們可按本宮的叮嚀去打掃了？”

寒冬剛過，新綠悄綻，氛圍有些沁涼潤透，不過幸虧本日陽光尤甚，暖和至極，便未覺著清冷。但這月合殿內，因司馬良娣逝去後無人再來居住，倒是空曠得淒然。所幸王政君常命人過來打掃，因此，雖是有些淒然，但總不至於過分蕭敗寥落。

見太子劉奭輕點了下頭，王政君便讓雅竹取來古琴。一會兒，清脆溫和的琴音伴著清婉的歌聲，娓娓傳來。

琴音和歌聲如長上翅膀的翠鳥，緩緩地在空中翱翔飄遠。坐在假山邊發楞的雲蘿也聽到了，她站起來，回身看向淨水亭那邊。太子劉奭和王政君的身影在雲蘿眼裡變得明朗清楚，太子和王政君臉上那份調和的美彷彿從山澗上流下來的清泉，她眼睜睜地看著，卻隻能一小我孤傲地驚羨，因為那些畫麵悠遠得她抓也抓不住。

“難為你了。”太子劉奭聽後，淡淡回道。又謹慎地從懷裡取出一塊潔白的絲帛，悄悄地攤開，續說道：“這是從天上飄下來的絲帛，我曉得，它是蕊兒送給我的。以是，即便蕊兒逝去已久，我仍能感受蕊兒就在我身邊。”

王政君走進殿內，命雅竹和靈涓將備好的飯菜擱下，就揮手讓她們退下了。靠在榻上的太子劉奭，見王政君出去，隻是輕抬開端看了下，便又拿起酒杯輕吟了一口，倒是未說一句話。許是因為喝酒過量，又憂愁過火，太子劉奭隻覺頭疼得短長，他用手拄著腦袋，清澈的眉宇皺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