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五章 何為思欲[第1頁/共3頁]
臨岸有一方巨方,飛翹於水。
壽春位於淮河中遊南岸,背依宏偉淝陵,易守而難攻,乃楚國之古都。祖逖自入豫州後,便一心運營淮南,使得淮南不聞戰事,並以此壽春城為據,推向四周八方。往東可及許昌,往北可至洛陽,往西接連荊襄。
劉濃牽馬來到淮水邊,站在高處一看,但見浩浩淮水滾浪如暴熊,即便是陡峭之時,也有暗響似潮。
想來,她們正在胡亂的穿衣。
“哈哈,劍不敷利?!”
劉濃道:“嗯,我,稍後便好。”
祖逖端倪一展,揮手道:“但且上來。”
經得三日急行軍,即將進入壽春。
去歲慘敗,他不得不退守壽春,現在重振旗鼓,該當再渡!勝負乃兵家常事,隻是看著那淮水北岸,心中卻陣陣欣然。經得七載砥血,雖是勉強將北豫州光複,但因時有戰事,是以,莫論民生與法紀,北豫州皆遠不若淮南。淮南之所安,當在運營已久,當在遺民尚存。而北豫州,如何方安……
一邊感慨,一邊暗搓身上汙垢,殊不知,隔壁的笑聲卻越來越脆。
劉濃委實聽不下去了,重重一聲乾咳,隔壁頓時一靜,水也不潑了,笑也不笑了,少傾,便聽紅筱道:“可,但是小,小郎君?”
劉濃看著這熟諳而陌生的一幕,唯有感慨與震驚:豫州之民,戀慕祖豫州。
這時,來福牽馬而回,見雄師即將開赴進城,而小郎君卻尚在石上發楞,便揮手,大聲喚道:“小郎君,小郎君,入壽春咯!”
思及此處,眼鋒一寒,不再沉湎於溫水浸泡中,長身而起,隨便的抹乾身下水漬,穿好潔淨箭袍,闊步走出室中。
祖逖嘴角一裂,問道:“險在何也?壯在何也?”
然也,莫論其意在何,我心當如盤石!進壽春,入淮北,至上蔡。
“鏘鏘鏘!”接二連三拔刀聲響起。
少傾,隻聽織素笑道:“紅筱阿姐,汝之褻衣可真奇,這一縷縷的乃是何物?”接著頓了一會,她又道:“此物真好,這麼一係一籠,便不墜不晃也。阿姐之胸好大,比織素大……”
劉濃把飛雪交給來福,深吸一口氣,腳下驀地發力,噌噌噌竄上石頂。剛一站穩,劈麵一陣潮濕之風直直吹來,吹得人渾身高低一陣舒泰,再放眼環顧,忍不住地讚道:“險哉,壯哉!”
織素與紅筱將重達五十斤的烏墨甲套在木人上,紅筱看了看小郎君,笑道:“小郎君,莫若婢子拿茶具來,烹茶?”
祖逖按劍於石上,放眼眺望北岸,因蓬塢坡再次敗北桃豹,他昨日已命韓潛率軍三千,北渡淮水進駐封丘,而本身則將令四出,命各軍塢調軍至壽春,待雄師會聚之時,便將切身北渡,入駐雍丘。
劉濃把闊劍也卸了,放在案上,笑道:“不必了,稍後尚要赴刺史之宴。”
紅筱嗔道:“死妮子,胡言。”
捧著箭袍出中室,沐浴室在排舍最東側,有三間。劉濃進入最裡側的一間,木桶裡盛著水,細細一探,也不冰,想來是事前便已備下。撤除身上衣下,光溜溜的泡入水中,剛一入水,舒爽之襲來,讓情麵不自禁的一聲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