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斯人已逝[第1頁/共5頁]
小僧童跑過來,嘻嘻笑道:“我就曉得,你琴彈得那麼好,怎會過不了!”說著,又側身朝祖盛手一攤:“拿來!”
……
劉濃行禮,目送其跨上牛車,隱在柳道中。手中之物軟軟的,是支道林用來係鶴的繩索。
“哈哈!”
一名郎君見僧童座前香已燃燼,看了一眼牆內,仰天而歎:一牆之隔,恍若隔得三世矣!
果是蘭陵蕭氏!
“陶龍驤言:存誌、藏誌,皆因我道不成失,而欲展誌。而後,如有幸得起,望再續瞻簀之茶矣,請攜祖氏郎君一同前去!”
法虔看著眉色儘舒的支遁,心中怦但是動,隨即緩緩一笑,揖手道:“恭喜支賢弟,桎梏已去!”
稍徐。
頓手!
劉濃接過,笑道:“道林,一起金風。他日,建康,再逢!”
“然也!”
祖盛從懷中取出一枚香囊,看了看,這但是他獨一的香囊,不情不肯的拋給僧童,隨後似想起甚,苦笑道:“瞻簀,我雖與他賭,然,我唯願輸爾!”
“哼!”
幾片木板作床,其上落滿灰塵,葦蓆歪在半邊。矮案一張,竹製筆架滾倒在側。以手撫去簡上綿灰,竟是《大人先生傳》殘卷,忍不住的默唸:且近者,夏喪於周,周播之劉,耿薄為廢,豐、鎬成丘……汝之茅土,誰將與久……不修為修而治,日月為正……日冇不周方,月出丹淵中;陽精蔽不見,陰光為大雄……
鐘聲響起時,劉濃微微一笑,作揖行禮。
蓬船穿過狹小水道,停靠柳岸。
鮮明見得,在那烏黑的枝杆上,斜斜抽出一嶄新芽!
橋然心中頗覺不當,然祖盛、劉濃已擦身而進,隻得跟著邁出院中。
綠蘿因為了半天,見世人皆看向她,心中羞窘,更因為不出了,目光亂漫,突地凝住,嘴裡則一字字道:“是、小、郎、君!”
劉濃踏上門階,正欲挑簾。來福疾步超出,揮手揭簾,珠網纏得滿臉。而他卻渾不在乎,胡亂一抹,嘿嘿一笑,將半掩的門推開。
想起那人,蕭然麵前似閃現一叢大紫。
“瞻簀!”
嗯?
山窮水儘凝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受人之托?
相對曲案,二人慢笑。
支遁亦不惱,隻是沉默無法點頭,倒是法虔笑慰道:“其本性如此,不必見怪!”
橋然強自笑道:“或許隱士拜彆了,再居彆地!”
立名得趁早,立名需妙傳啊!
劉濃淡但是笑,接過蕭然遞出的信帖,隻見帖上書著四字:瞻簀親啟。字鋒蒼勁若古不似王、衛,亦與陸納、朱燾、郭璞分歧,更不消說那兩位女郎。拂平心中奇疑,將其揣入懷中,揖手道:“謝過蕭郎君!”
三位郎君輕身躍下,向柳叢深處而去。踩著青草,聞得燕子啾響如短笛,幾蓬草舍閃現在前。再近,輕風斜斜,竹簾輕蕩於門前。
拔擢……
蕭然微微闔首,隨即起家,大步踏出室內,待見支遁沐浴在陽光中神情頗閒,而其卻越看越不紮眼,冷冷再一哼,向法虔略一揖手,隨後負手而去。
“非禮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