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聲聞於野[第1頁/共5頁]

祖盛也跟著揖手道：“婁縣祖盛，見過橋郎君！”

劉濃灑然一笑，拇指導扣食指，半晌亦未曾沉吟，舉頭便答。其言似滾玉，洋洋灑灑數十言，句句相扣，字字若珠璣。引得圍觀世人時爾沉思，倏爾淺笑。更有甚者捶案擊首，彷彿深陷此中難以自拔。便見得有人持盞遙揖，言：聞君一席言，恍覺光陰悠。

有人拍膝大讚！

祖盛便發起當場夜宿，恰好醉臥畫亭垂柳，弄月而徹詠。

“林中本靜，何來鴉鳴？”

祖盛奇道：“是誰？竟比玉鞠棋藝更高？”

橋然笑而不語。

李越跪坐在長案後，平目緩視麵前諸人，淡然道：“烏程縣總計士族兩戶，庶族五戶；本日起，汝等需得各行其事，各司其職。李三安在？”

……

吳縣陸氏莊園。

抹勺提著煙雪燎雲燈，轉過柔色水廊，無聲行至室口，悄悄往裡一探。但見內裡的小娘子，軟軟的伏在案上，兩把小梳子梳啊梳，亦不知在想甚。

劉濃撩袍而起，向著李彥淡然歎道：“我觀孟郎君似有恙在身，不宜再思，便請這位郎君將其好生照顧罷！”隨後朝著亭內亭外團團一個揖手：“諸位曲席聆聽，劉濃謝過。”

劉濃將茶碗一擱，淡聲道：“再練會字，你若累了，可自行歇著！”

咦！意欲借我著名？此地倒是極妙，適合立名……

孟離將士庶分歧流引覺得患，而此恰是天下門閥主識。劉濃天然不成直駁，遂奇妙的將人、事分離，非論其患，隻論其形意。一語將孟離的談端鎖住，形意之間，暗合本、無之論！恰是清談玄論主調，頓時將所圍世民氣弦拔起，儘皆安神以待孟離談證引論！

這一辯，足足辯得一個時候，至傍晚辯至月出。

一束殷紅勝血穿越於月廊，在那抹硃紅身後青袍成列，魚貫而出院中廳堂。

稍徐，李越快步搖至窗前，眺望樹梢之月，突地想起洛陽，不知洛陽之月，是否亦如此潔白……

清談！辯論！

“非也！”

“噗嗤！”

綠蘿聲音拖得悠長，仿若帶著淡淡幽怨，隨後悄悄跪在案側研墨，內心暗思：何為端莊……

李越道：“旬日內，汝帶兩人入張氏，非論事大事小，皆需回稟！”

“唉！”

聞言，二人肅敬，而劉濃則想起收藏的那幅畫來，若無此洞若觀火的妙心，決然作不得矣！

三人對坐室中。

倆人揮著大袖，興至盎然的聊著劉濃與孟離的清談。白天那一場清談，孟離敗得一踏胡塗與吐血無異，而劉濃的名聲想來會更上一層矣！

人愈圍愈多！

月光穿透窗，和順的拂著。她仿若月下的小貓，靈巧溫馨而誘人萬分！歪歪的坐著，小小金絲履自襦裙的一角薄露，而那三千青絲則似水緩流，眷眷的纏繞著腰間，盈盈一握。

院彆傳來一聲嬌喚，祖盛的侍婢雪瞳與斂月俏生生的站在月洞口。兩個女婢麵紅若坨，嬌羞無窮限。而祖盛則難堪的看了看橋然與劉濃，轉頭喝道：“徹夜徹詠，不眠！”

雖說踏遊山川時，露宿於野乃平常事；但老翁美意難卻呀，三人亦難掩欣喜之色，當下便隨其而歸也。而綠蘿與祖盛、橋然侍婢儘皆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