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螟蛉義女[第2頁/共3頁]

劉濃孤坐半日，振甲而起，將祖氏步兵易名為龍驤衛，任言續為都尉，陳軍軒轅關。次日，祖逖複來一信，邀劉濃蒲月中旬至陳國一晤，且令劉濃代掌穎川。

小綺月忍不住，當即續詠：“題彼脊令，載飛載鳴；我日斯邁，而月斯征；夙興夜寐，毋忝爾所生；

稍徐。

“霹雷隆……”

祖逖喉頭噴出一口濁氣，嘴唇顫抖了幾下，緩緩展開眼睛，辯了半晌，方纔將駱隆辯清，待眼底神光複聚，奮力坐起家來，身子卻搖搖欲墜，悄悄掐了一把腰下，掌著矮案，苦笑道：“士勳，石勒贈殘劍於我，意指非虛，祖逖，命不久矣！”駱隆之字，士勳。

駱隆稽而未起，雙肩顫抖。

關上狠惡顫栗，六合皆在搖擺。

祖逖揮了揮手，臉上汗水複滾，從懷中取出布帕，隨便擦了一把，用手一擰，水珠濺落，複揣入懷，舒出一口氣，拾起案上手劄，笑道：“食禽擇木而棲，賢者擇主而事。瞻簀，實乃當世之英豪也，晉室複北，祖逖已儘豫州，美鶴當匡九合！汝具慧眼，當侍其事，吾豈會怪責！”

……

駱隆心中格登一跳，看著麵龐蕉萃，幾無人色的老將軍，慟楚中起，實難本身，緩緩伏身於地，頓首道：“將軍，何故言此，現在戰事已畢，將軍當回雍丘，好生將養，勿需勞心……”

……

“窮寇莫追！”

等得半晌，未有覆信，駱隆悄悄揭開帳簾一角，隻見祖逖伏身於案，心中一驚，大步跨進帳中，扶起祖逖，見其麵色慘白，下頷染著紙中墨，從速以手探鼻，呼吸微小卻猶存，頓時大定。

四月二十九，劉濃接獲祖逖來信，命言續率軍效力於其帳下，暨調韓離入徑關，守陳國。

“阿父，阿父……”

荀娘子笑道：“聰明俱貞蕤，喬葉發徵音，恭喜劉中郎，道賀劉中郎，得此嬌女！”

俄然，極西的天涯，暴起一團震天蕩地的雷響，繼而，雷劍縱橫長空，仿若將全部天幕中貫腹剖，少傾，金日沉淵，天空驀地一黯，烏黑不見五指，隨即，雷鞭狂舞，彷彿萬千銀蛇竄跳，又似鐵蛛織網於天。

劉濃勒馬眺望北方，但見敗騎卷野，一望而無邊。胡騎既已追來，洛陽城必將已然淪陷，敵情未明，豈可肆意追擊。當即便命雄師收斂戰陣，挽韁扯馬，拾戈卸甲。

“綺月，天上居蟾宮，人間複綺月，宮月不相離，白駒皎空穀，何當思煢兔，來回亦徘顧……”

劉濃點了點頭，神情冷然，縱馬踏向光亮溜溜的俘虜群，緩緩漫蹄，繞行一圈，掃目逼視，令人不寒而栗，冷聲道：“爾等胡虜，自漢以降，容爾之族，攀以內附。焉知，爾等不知戴德，妄加兵戈於漢土，令生民百不遺一，荒漠萬裡。暴行必天遣，論罪，當誅，懸首於野！然，此乃中原之土，豈容爾等腐氣熏濁！”

小綺眸子閃了閃，答道：“教誨爾子，式榖似之！可，可綺月不是螟蛉，劉中郎也並非蜾蠃。”說著，黑漆漆的大眼睛轉來轉去，一眼瞅見劉中郎劍眉微凝，唯恐他不喜，便抱著劉濃，又親了一口，喚道：“寄父，寄父，莫食綺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