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塤蕭合鳴[第1頁/共4頁]
鬆間,荀娘子挑了挑眉,拍了拍腰間劍,心道:‘妙哉,擊得好!’轉念又喃:‘荒誕,荒誕,荀灌娘竟窺人……’;柔然公主方纔隻顧掂腳尖,卻踩中一塊碎石,幾乎摔了一跤,故而錯過了此景,遂眨著大眼睛,瞅了瞅劉中郎,又看了看荀娘子,皺著細眉,神情不解;晴焉掩著嘴兒偷笑,不便再偷看,沉默走向鬆道,恁不地一眼瞧見鬼鬼祟祟的荀娘子與閭柔,眸子一向,指著二女,滿臉的不成思議。
“哈,哈哈……”
月羞花慚,橋遊思心知必有人於暗中偷窺,又羞又惱,卻被他緊緊的箍著,轉動不得,隻能任他細細咀嚼。少傾,小女郎俏臉緋紅,慧眸如星,掙紮開了多少空地,捏著洞八蕭,在他的背後揚起。恰於此時,劉中郎眼露濃情而谘意張狂,實難自已,手掌若竊食野狐,攀上了危危顫峰。
酒極烈,餘鶯未飲入喉中,粉腮越來越鼓,也許是被木桶熱氣熏了,臉頰細汗密佈。
橋遊思撐開蓮掌,推著他的胸膛,站直了身子,巧巧笑著:“天下之大,唯聞使君戲羅敷,何聞羅敷怨使君?閭柔,俏嬌動聽,令人見而生憐,劉使君意欲……意欲何為呀?噗嗤……”言至此處,難以持續,卻實在忍不住了,嬌嬌一笑。
晴焉嘟嘴道:“畫中儘乃劉中郎,卻無小娘子,有何妙哉?”
待走入鬆道中,荀娘子頓住腳步,細眉愈凝愈深,暗中悔怨不已,她與橋遊思極其要好,是以便為橋遊思鳴不平,故而,讓閭柔來考量劉濃,殊不知,瞧現下這等模樣,好似考量未果,而橋遊思亦一定會在乎,反倒將柔然公主給搭出來了。
塤聲止,蕭語微,已至縣公署。
劉中郎灑然一笑,指著畫中月:“此乃遊思。”複指月下人,笑道:“眼中映月,亦乃遊思。”再揮了揮手,意指整幅畫,朗笑:“殊言無遊思,畫中到處不遊思,此畫,當闕名為《遊思》!”
“夫君!”荀娘子等得不耐,介麵道。
祭台上,緩緩吹著輕風,繚著橋遊思烏黑的裙紗,小女郎悄悄的看著劉中郎,半晌,抿了抿嘴,招手喚過晴焉,展開丈二繁畫,綿鋪於草地中,抹平邊角處,擦了擦額間汗,笑道:“且來觀畫。”
劉濃星目輝煜,情動如潮,把她複又拉回懷中,低頭便抓住那顫抖的櫻唇,而另一支手則繞著細柳腰蒲伏往上,幾番展轉幾次,卻不敢肆意冒昧,自橋遊思來北地,劉中郎每日看著,卻僅能發乎情、止乎禮,心中委實不甘,然莫可何如也。
此夜,不知多少燈下人,聞聲忽起,推窗瞭望,待見得白騎逐月、漫紗飛裙,儘皆麵帶淺笑。薛恭站在屋簷下,捋著短鬚,喃喃自語:“願三官大帝,佑此夫君,願三官大帝,佑我家城……”
荀娘子與閭柔齊齊伸指靠唇,並將懵懂的晴焉挾裹入她們的陣營中。而此時,橋遊思以手背抹了抹唇,晃了晃洞八蕭,莞爾一笑,佯嗔:“劉中郎應知,遊思擅棋,亦可捕畫。然,君莫非不知,遊思尚擅鳴蕭,洞蕭尺八,可鳴梁不斷,亦可擊得貪色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