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請君試之[第1頁/共4頁]

謝艾點頭笑了一笑，將簪子給她插在總角頭上，柔聲道：“依儂乃知書小女郎，待至上蔡，可習琴，可讀書，可繡畫，再無需此劍。”言罷，勒轉馬首，緩行於浮茫月色。

將茶飲畢，劉濃神情一正，淡然道：“汝欲見我，所為何來？”

夜，孤月墜星海。

紅筱端手於腰，欠身還了一禮，身上火紅鐵葉輕微作響。

稍徐，大祭司眸子一閃，轉走目光。

聞言，紅筱卸甲的手指一頓，斜斜瞅了一眼郎君。劉濃站起家來，走到套甲木人旁，伸開了雙臂。紅筱細眉一彎，跟著起家，走到他身後，繁忙起來。

“簌！”一聲輕響，銅燈複燃。

待至中軍帳外，諸將沉默辭職，各塢縣之人亦在郭璞的帶領下散入營中，唯荀灌娘、紅筱、謝艾尚在。紅筱為炎鳳衛都尉，乃是劉濃的親衛首級，帳營即在中軍帳一側。荀灌娘乃全軍副帥，亦居劉濃一側，對此，女將軍心胸不滿，她滿覺得在洛陽大捷以後，東伐石虎之戰，理應由她來做主帥，誰知成都侯卻厚著臉皮，默不出聲的做了主帥。至於謝艾，因其由青州而來，劉濃欲知青州戰事，故而亦將他留下。何如，謝艾一起西竄，對青州戰事知之不詳，反不若小依儂，極其獵奇的盯著牛角盔看，嘴裡則哩哩喃喃，將大祭司一事奉告了成都侯。

靜，徐風微繞。

荀灌娘瞥了一眼帳中人影，複看了看劉濃，亦不知想到甚，冷冷一笑，提馬縱向營帳一側，翻身落馬，獨自入了本身的帳中，好似不欲得知成都侯將如何應對。

璿即，劉濃落坐於案後，提起案上茶壺，緩緩注水。“樸樸”的水珠墜碗聲，輕蕩於帳中。共注兩碗，拾起一碗自飲，藉著抬碗之機，觀大祭司神采。他在看大祭司，伊娜兒亦在看他。四目相對，各不相讓。

風聲瀾靜，悄繞不繚衣。如鉤秋月悄悄的臥於天懷，浩大的群星無聲閃動，仿若多情的女子明眸善睞。在此華月銀河之下，十裡大營連綿層鋪，火光錯落簇簇如海，中有一束最為明豔。此地，乃是中軍大帳，巡營的白袍行經此處，腳步落得極輕。

紅筱見荀娘子也已拜彆，自家郎君卻猶自發楞，眸子一眨，輕聲問道：“郎君，莫若入內吧？”

其間，自劉濃卸下頭盔，大祭司微微一怔，身在北地，何人不知江東之虎？但是，她昔日曾聞，江東之虎其人，麵惡相惡，食人嚼骨，狀若屠夫，仿似惡鬼。至於劉濃帳下之白袍，便乃白鬼襲野，專食胡人。

中軍帳外。

劉濃俄然道：“且以左掌試之！”

紅筱默隨，她將替郎君卸甲。

簾挑，風侵，燈火微繚。大祭司跪坐在銅燈前，閉著眼睛，雙手交叉於胸前，悄悄絮喃。待聞聲身後傳來錚錚鐵履聲，展開眼來，拾起案上的火焰權杖，緩緩起家，卻未回身，靜侯著腳步聲由遠及近，漸而行至麵前。

聖火……阿胡拉……瑣羅亞斯德教……劉濃想了一想，劍眉微皺，淡聲道：“汝且言來，所為何來？”

稍徐，大祭司緊了緊手中杖，按著左胸緩緩哈腰，淡聲道：“伊娜兒，見過成都侯。”又對紅筱道：“見過將軍。”其聲平靜，未聞涓滴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