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九天之顛[第1頁/共4頁]

劉濃看了一眼滿潭的燈光，淡然笑道：“佛法至大而自廣，便若浮雲亦或空無，與我等俗人而言，實乃縹緲而無端，但請支郎君啟端，而劉濃將傾力鎖之！”

袁女正用襦裙下襬抹潔淨小小的腳，歪著腦袋問：“阿姐，為何感喟？”

潭中四周八方傳來呼聲，有男有女，不一而絕。俄然，劉濃奔出月亭，朝走支遁越去越遠的身影，大聲道：“支郎君，且稍待！”

“嗚……”

“美郎君，何不詠爾？”

“嗚……”

“非也！”

支遁淺淺一笑，曉得劉濃是在回報於他，也不推讓，朗聲道：“支遁日觀《周易》，其言：‘善不積不敷以成名，惡不積不敷以滅身。’此善為何也？此惡為何也？人食蓄牲為道也，蓄食浮葉為道也，然若蓄、草而言，何其無辜也？於人而言，驚於雷、畏於天，何其無辜也？”

“唉，唉……”

“華亭美鶴，既聞其辯，當對月作詠也……”

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不知乘月幾人歸，落花搖情滿江樹！”

潭中俄然傳來一聲嬌喝，劉濃聽得此音，劍眉一拔，倉促一看，竟禁不住地“咦”了一聲，隻見在不遠處的一葉蓬船上，袁女正衝著本身揮拳頭，而此時，大部分人都墮入支遁的意韻中猶未醒來，劉濃極奇，她為安在此？她為何未沉思入迷？果然心智果斷乎，非也，她正脫了繡鞋踢水玩……

支遁閉著眼睛，臉孔平平，靜坐如老衲，燭燈映著他的半張臉，更添多少虛無般的清冷。看著他的神態模樣，以及那沉默轉動的竄珠，劉濃悄悄一歎，大家自有緣法，看來支遁定將入佛了。

“妙哉！”

掌聲如雷湧，連綴不斷！

聞聽讚聲，劉濃懶懶一笑，持續詠道：“灩灩隨波千萬裡，那邊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支遁將懷中白毛麈一揮，笑道：“君乃名流，倘洋與六合，該當啟端。”言下之意者為劉濃尚在塵凡中，而他將出，浮名已偶然。

“妙哉！”、“妙也……”

晚風緩緩，星月映潭，支遁與劉濃對坐月亭中。≯≯＞

而他一口頓挫頓挫的洛生詠，霎那間便將世人帶入星月下的江海中。

“非也，劉郎君謬也……”

劉濃曉得勸他不得，隻得沉默一揖。

6續的聲聲響起，回過神來的人紛繁出言，劉濃衝著小女郎搖了點頭，麵對支遁，淡然道：“支郎君所言，劉濃不敢苟同也。賢人之言：‘靜勝躁，寒勝熱。平靜為天下正。’此正，脫於六合，演變為天然，天然之正，人食粟肉，是為生，蓄食草，亦為生，草食風露，仍為生。此生，乃道自但是循，六合萬物皆入此中，六合亦為此中，故而，老子曰：‘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反之亦同，風露於草而言，死亦為生，草於蓄而言，死亦生。故，生存亡死，死死生生皆為天然之理！支郎君，覺得然否？”

一場夢乎，人道之本而有色……

一月、一白兩個身影，如夢似幻。

“聽此辯談，令人豁然開暢而草屋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