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鴻泥之彆[第1頁/共3頁]

“華亭？華亭劉氏……”

“是，是，是……”

若照此法而行，絲環相扣，短時候內自是難生結果，但若能持之以衡，假以光陰便是正綱清肅之典。

紀瞻落座後笑道：“不知乃何茶，竟教王公如此獎飾？”捧起案上茶碗一嗅，但覺絲絲暗香徐懷不散，嘴角微微一裂。

張澄冷冷一笑，將酒杯重重一頓，看也未看地上跪著的人一眼，大步而出，聲音冰冷：“尋你的仆人去，今後，切莫再來張氏。”心中則道：醃酒之貨，豚犬亦不如的物事，若非劉熏一再拜托於我，豈會教你踏入張氏之門半步……

紀瞻捋著銀鬚，由衷讚道：“逸少真乃豪傑也，恰若輕雲閉月，猶似遊龍翩驕。惜吾無子無女，不然，定將擇而妻之。”

此番土斷卻不然，避開蔭戶與官、私田，由世籍動手，掩人耳目。待將江東士族梳理儘後，再行以黃、白籍，查朝戶、量民田。

手中的銅錢滾入青石道，鑽進夾縫中，張芳驀地一愣，眯著眼睛久久不言，眼神時爾蒼茫，倏爾貪婪，間或陰狠……(未完待續。)

“撲撲撲……”

而紀瞻此番來找王導，是為吳郡士族梳理一事，此次土斷不分南人北人，自五馬南渡以來，吳人唯吳郡馬首是瞻。吳人行事，但觀吳郡，吳郡之地，有顧、陸、朱、張。司馬睿與王導為安寧之故，行安撫之策，吳人治吳已有十餘年。

丹陽尹殷融問道：“我等亦可入內拜見乎？”

王導笑道：“思遠過讚也，王導心不在茶，便棄之。”說著，將茶碗緩緩擱在邊角，淺笑看向紀瞻。

自晉室南渡，王導兩番推行土斷，皆未有所獲。而此次土斷，其初意也僅為平抑刁協與劉隗惹出來的危局，但在紀瞻細觀考慮以後，卻為其間內容所震驚。往昔土斷，大多是借蔭戶、官私田作文章，查蔭戶釋朝民，丈私田充國庫。

王羲之尚未答覆，紀瞻便笑道：“應是華亭劉氏所產。”繼爾，又指著案上的茶器道：“此套琉璃，也應來自華亭。”

王導飲了一口茶，眯著眼睛回味其間甜美，轉而又問心不在焉的王羲之：“此茶何名？”

王羲之道：“龍井。”

稍後，有門隨奔來，請紀瞻入內。

王導聽完紀瞻之言，沉吟半晌，說道：“吳郡顧、陸、朱、張四姓，陸氏，奉職而不受命，朱氏隻知山川與戈馬，張氏勢弱不敷言。晉室唯有顧氏可依，現在顧氏自顧榮亡後，由駙馬都尉顧眾領族，然，駙馬都尉定不會屈身而就。”

王導再問：“從何而來？”

“太興二年，冬覆春至，祭春於上元……詔曰：賜大司徒王導，三牲之牛首，玉冠華帶……著履上殿，拜見不伏……”

豔姬腰細如柳絮，目呈淡藍，乃是鮮卑姬。鮮卑姬擅歌舞，一顰一笑環繞勾魂。漸爾，那豔姬愈舞愈快，巧足點點，儘作粉蝶。順勢把嬌身扭轉至案側，氣微喘，吐香蘭，捉起一杯酒，淺淺抿得一口，杯染朱印，香腮略鼓，嬌喃：“郎君，可飲賤妾之酒乎？”

王導眯著眼睛問道：“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