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傲雪淩霜[第1頁/共4頁]

“郎君切莫掙紮，若再掙紮定被魚草銜住。”武曲捉著王羲之的手猛力拉扯，何如王羲之的腳被魚草死死纏住了，武曲便想紮入水中斬草。

琅琊王氏？大將軍王敦！漁者神情驚詫，身側又有香風燎動。美麗的侍婢捧著烏衣，掩嘴嬌笑而過，碧蘿裙漫著青草，聲音宛轉似嚶啼：“郎君，何不換得衣衫，再行拜訪。”

墨璃細聲的說著，眸子越來越亮，嘴角越來越揚，潔白若玉的臉龐上帶著滿滿的高傲，心想：‘不數不知，一數之下，我們小郎君真的好了不得呀……’

道邊的溪水卻清澈仍舊，偶見垂絮入水，間或落葉飄零。富麗的牛車停靠在柳叢深處，青牛不挑嘴，垂著一對彎角冷靜的卷食著河邊草。

漁者嚇了一跳，退後兩步，擺手道：“非也，非也，我並非高人也，實乃一漁夫爾。”

“啊，救，救……”王羲之揮動著雙手擺來擺去，極力想穩住身子。但那裡穩得住，便聽得“撲通！”一聲，河中冒起一團水花。

“嗯。”蘭奴淡聲迴應，接過袍子持續刺繡，低垂著淡藍色的眼海。

王羲之身子隱入林叢，傳出朗朗之音：“我心若箭，直插白雲之顛，豈可因俗物而滯也！”

“妙哉！”

一聲按音耐久不散，曲已畢。劉濃雙手緩緩撤離琴絃，麵呈淺笑，目含星光，心中極是對勁這可貴的安逸光陰，可貴的一曲雅音。

千年的世家，固然偶有內鬥廝殺，但更多的是傾力幫攜。若無強大的家屬頭緒支撐，若無層出不窮的精英後輩，遲早殘落。

“咦……”

“仙嗡……”

“郎君，莫急。莫怕……”

“咚！”

侍從與武曲大驚，疾竄入林，四周張望，見遠遠的河麵上飄著一縷白綸巾，心中惶恐欲死：郎君不會水，莫非沉下去了？

劉濃笑道：“嗯，它叫綠綺。”

墨璃度量著明白貓，跪坐在潭邊白葦蓆中刺繡，月色冬袍一半在她的懷中，一半斜曳於矮案。目睹即將入冬，她需得為小郎君備好新衫。

蘭奴視線一淺，歪著頭問：“楊小娘子美嗎？”

悠悠一聲長歎，神采儘顯黯然，心不在焉的往回走。突地，腳下木屐一軟，竟不經意的踩到了河邊沙泥，身子頓時一個趔趄，隨後朝著河中便栽。

袍麵是華亭自產的上好桑麻，刺繡則還是是海棠。

蘭奴問道：“為何是海棠非薔薇？”

墨璃笑道：“薔薇是我們華亭劉氏的標記，楊小娘子卻極愛海棠，小郎君幼時的衣衫都是楊小娘子在籌劃摒擋，是以日子久了，小郎君的衣衫都是繡暗海棠的。”

王羲之臥蠶眉飛揚，揮起濕漉漉的袖子朝著白雲山便走，邊走邊哈哈笑道：“高人乎？誌高而意遠也！漁者之漁象。足稱高遠也！”

王羲之奇道：“高人何故自謙也，若非胸不掛物，怎可做得此詩！”

蘭奴緩緩啟唇咬斷絲線，嘴角顫抖著上彎，她能感遭到墨璃心中的高傲，也能瞥見墨璃眼中、嘴角那發自全部身心的笑。

“嘶嘶……”

王羲之抖了抖渾身濕透的袍衫，恁不地見道旁有漁夫扛著魚杆顛末，斜長的臥蠶眉一挑，眼睛突然一亮，幾個大步追上漁夫，指著河中鵝群，笑問：“敢問漁者，可知此鵝乃是何人所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