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兄妹[第2頁/共3頁]

坐在墊著厚厚的，灰撲撲狼皮褥子的床上，手裡端著熱氣騰騰的米粥，顧安然吐出口氣，四周張望了下，眸子深處，模糊暴露驚奇來――

東南角上最後一家米行也關了門，顧安然牽著一頭瘦驢，在米行門前散落的招牌上麵停了一下腳步，終究還是歎了口氣，持續向家的方向走去。

顧婉挎著竹籃，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王家的院門前的時候，天氣已經擦黑，接連三天的大雪冇有停下的跡象，天陰沉沉的，像籠了一層黑紗，一點兒日頭的影子都不見。

他在外肄業，平常孃親來信，總說家裡餬口還好，可他曉得，現在世道亂，日子艱钜，家中又隻要寡母幼妹，孃親還長年臥病在床，餬口比其彆人家，想必更難些，若非承諾亡父，必然要好好讀書，他是萬不肯分開，但現在看來，孃親和妹子把日子過得不錯，床上的被褥潔淨和緩，還是全新的，剛纔看mm生火造飯，打掃屋舍，有條不紊，明顯已經是一把妙手……

眼睛乾澀，淚水一落下，便固結成冰。

“前些年村裡來了個郎中，我跟他學了幾手，隻是自家製的。”顧婉簡樸說了幾句，就不再多言，她已經幾十年冇有見過自家大哥，恐怕說話時露了陳跡……她但是曉得的，自家大哥一貫是聰明人。

跟著她的行動，顧安然的目光落在床上放著的一個針線簍子上――內裡是一個還未完工的香囊，香囊的款式挺淺顯，但麵上繡得圖樣，倒是極其新奇的，和市道上大多隻要吉利快意的圖案，瑞獸之類的刺繡分歧，竟是繡了一幅‘潑墨山川畫’，新奇素雅……

豐朝，景天十二年冬

隻是，mm也太肥胖了些，母親的身材向來不好，怕是很難好好照顧她，反而要她這個稚齡的女孩兒，來籌劃家務……

“婉娘來了？”一瞥見顧婉，王梅儘是焦心的臉上暴露一抹喜意，“快出去，內裡冷，嫂子煮了鍋麪湯，一起吃。”

顧婉抬開端，笑了笑，冇有說話，隻是輕手重腳地給顧安然把藥塗在凍得紅腫乾裂的手上。

顧安然的頭上，立時就被罩上了一把油紙傘，他一昂首，便瞥見了站在充滿班駁綠苔的台階上，穿帶孝服頓腳的小女人

現在這世道，群雄並起，水家再也坐不穩江山，到處是匪賊豪強，即便是曾經偏安一隅的小處所，也一樣蕭瑟了，青丁壯不是讓朝廷拉了壯丁，就是落草為寇，出去討餬口，剩下的，多隻要老弱病殘……

王梅喊了幾聲，見攔不住，不覺歎了口氣，她弟弟王剛聞聲動靜，出來隻看到了顧婉越走越遠的背影：“姐，這顧家的小娘子還真是本領，吃了她給的藥，我們家蓉妞的身子真好了，我剛纔去看她，她還直嚷嚷著餓。”